尚書府裡。
張勉之帶著夫人們回府後,這一上午折騰的太累了。
他們沒有年輕人的精力,從卯時到臨近晌午一直興致高昂,年輕的人們還要待在宜峰塔那兒玩鬧,便由著他們去吧。
而他們則是早早回府歇息。
崔品玉見張勉之坐在中堂裡,她讓下人特意為他泡了壺茯苓棗茶,端著送到他面前。
“郎主,累了一早上,喝點茯苓棗茶,歇息歇息!”她笑若芙蓉面,溫柔說道。
張勉之最喜歡她伺候,每次她總能讓他安心,知道他當下最想要什麼。
“嗯……”他鼻音出了聲。
崔品玉笑著看他,想著早上他們醒的早,關切的問:“郎主,要讓幾個小娘子來嗎?晨早起得早,要不要她們伺候你,再眯會?”
張勉之抬手拒絕,他道:“不用,我想靜一靜,聽了一早上的彌音之道,現在頭疼的很!”
崔品玉低聲嗯了聲,安靜的坐在他身邊。
夫妻兩人靜靜的坐了幾刻鐘後,便見外面的僕婦慌慌張張走了進來。
僕婦還沒進門,便長聲叫著:“郎主,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張勉之心情煩躁,他剛靜一會兒,又聽到出大事了,這些個婆子僕婦,成日沒事咋咋呼呼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
他睜開眼看著僕婦,一聲喝道:“內院掌事婆子,就這樣沒規矩!”
僕婦來不及行禮,急著道:“郎主啊,大事不好了,西街的宜峰塔倒了,宜峰酒樓被砸成平地,死了好多人,現在幾大家族的府宅也可能被燒了,幾位郎君和女郎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啊……”
說到這兒,崔品玉和張勉之兩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張勉之不敢置信的問:“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倒了?”
崔品玉沒了往日的穩重,驚叫著問:“宜峰塔倒了?你再重說一遍!”
僕婦雖然害怕,但事關郎君和女郎的生死,她只能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聽完後,崔品玉嚇得臉色頓然慘白,神色死沉沉的看著張勉之:“文雯和大郎君二郎君都在那兒……!啊,那廝不是說,大梁任何房屋都會倒,唯獨那宜峰塔不會倒嗎?他不是說,不會倒嗎?”
張勉之驚懼的神情已經丟了魂,腦中不停地回想著,死了好多人,宜峰酒樓砸成平地,死了好多人……他們家的郎君也在……
“郎主,你倒是說句話,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倒了,張厚堯不是說不會倒,他信誓旦旦保證過的啊!”崔品玉晃著失魂的張勉之,聲聲控訴著。
張勉之被她晃的六神無主,心神恐懼,張氏是不是要完了?
“郎主啊,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看看孩子們啊,還有趕緊去找張厚堯,找他來啊,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崔品玉驚叫著大喊。
張勉之一把推開她,低頭瞪著她怒喝:“別動我,走,去救人要緊,先把孩子們找回來!”
心裡的害怕已經蔓延到全身,今日宜峰塔上的人很多,萬一他家張氏子孫出事了可怎麼辦?
張勉之提襟大步走了出去,讓人去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