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的陣列,前面是一排精悍的重甲刀盾兵,手執一人多高的大鐵盾在前,後面則是三排手執六米長竹矛的重甲長矛兵,再往後是短弓兵,然後是長弓兵,最後是強弩兵。
四個方向,四個戰鬥方陣,如同四道鐵閘一般,緩緩的向中間的羯人推進。
踏踏踏~
雖然行進速度很慢,但是每個方陣的晉軍的步伐都很堅定,很整齊,也很有力,那整齊的腳步聲,如同響槌一般狠狠的敲擊在羯人的心中。
什麼叫如牆而進,這才叫如牆而進。羯人望著那一片片如同銅牆鐵壁的盾陣,望著那一杆杆如同死亡森林一般的六米長矛,心中已經膽寒。然而他們不知道的,這些長矛和盾陣,只是為了防止他們突圍而出,真正的殺器則是十石大黃弩。
晉軍包圍圈中的羯人,眼中充滿驚恐、不甘、絕望的神色,有人在咆哮,有人已經膽寒,有人在叫罵,有人則神色木然。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死神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不管羯人如何反應,那四道鐵閘一般的晉軍已經越來越近,最後在他們四面的五十步之外停了下來。
“立盾!”
“嘿!”
前頭的重甲刀盾兵,隨著各自主將的號令之下,將大盾的下面的尖頭狠狠的插在地面上,在羯人的四周搭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牆,然後半跪於地,用手和膝蓋頂住盾牌。
“架矛!”
“嘿!”
刀盾兵後面的長矛兵,將手中的六米長矛架在了前排的鐵盾尖頂相連的凹處,矛身連同透甲矛刃,伸出了盾陣之外的三米五以上。第二排的長矛兵,則將手中的長矛架在了第一排的長矛兵的肩膀上,長矛伸出盾陣的長度也有兩米以上。第三排的長矛兵,則將長矛架在了第二排的長矛兵肩膀上。
再往後,那些短弓兵和長弓兵已經搭箭在弦,隨時準備施射,而弩兵則開好弩,將弩矢推上矢道,隨時準備施射。
包圍圈中的羯人,望著那四面鐵壁合圍大進軍,頓時感到一陣絕望。
“跟他們拼了,我們還有那麼多人,衝其一處,總能衝開的!”有人在嘶聲的大吼,想要拼死一戰。
“我幹他孃的張貉,為什麼不出城營救,只要從晉軍背後進攻,我等就能兩面夾擊城門口的晉人!”有人在暴怒的吼罵城頭上見死不救的張貉。
更多的的人,則是滿臉的茫然、驚恐和絕望,正副兩個主將都沒了,群龍無首,根本沒辦法形成統一的戰鬥力。否則的話,若是真的集中兵力往一個方向衝,還真有可能撕開一道口子。
城樓上的張貉,傻愣愣的望著城下被包圍的羯人發呆。
他之所以沒有出城相救,其實有兩個原因。
其一當然是為了石炳的儲君之位,自從石炳立為儲君,他跟石炳的母親柳妃就走的非常近,屢屢示好,而柳妃也正需要張貉這樣的權臣來扶持,正是一拍即合。石虎諸子之中,多皇權最大的威脅就是鎮守鄴城的石遵和守禦北面的石鑑。如今石遵在城外被圍困,他心中明白,按照司馬珂的一貫作風,是不會讓石遵活著回城的,索性緊閉城門,任其自生自滅。
其二,還是實力的問題,他在城中只有兩萬多兵馬了,也不敢再出城交戰。
但是,此刻看到數萬的羯人被晉軍團團圍困在陣中,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