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寧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率眾繼續向前,迎向了晉軍的重甲騎兵,轉眼之間便已到了五十步之內。
“放箭!”劉寧大吼。
隨著大旗的舞動,無數的羽箭,如同傾盆大雨一般向晉軍射去。騎弓的威力,原本就不如步弓,加上晉軍已經全部武裝到了牙齒,對於這種傾瀉而來的羽箭,只是輕輕的一低頭,將眼睛和麵部裸露的部分避開羽箭,依舊一往無前。
叮叮叮~
那上萬枝羽箭,落在晉軍騎兵叢中,如同一陣傾盆大雨落在了湖面上,箭鏃與盔甲撞擊發出的清脆的響聲此起彼伏,但是對背嵬騎幾乎沒有造成傷害。
羯騎放完羽箭,不敢怠慢,急忙打馬往背嵬騎的後方掠去,極力避開迎面而來的這群鋼鐵怪獸的衝撞。
終究是為時已晚,因為短距離衝鋒,個頭高大而且被養得膘肥體壯的阿拉伯戰馬就算是比羯人的戰馬多負了一百多斤,速度仍然比羯人只快不慢。
嚓嚓嚓~
五千多鋼鐵怪獸般的重甲騎兵很快衝近了羯人輕騎。那一杆杆五米長的馬槊,如同死亡森林一般刺入了羯騎叢中,鋒利的槊刃,藉著巨大的衝刺之力,輕易的透穿了羯人身上的衣甲,透入了羯人的血肉之中。
兇悍的羯人,眼見得躲閃不及,瞪著血紅的眼睛,想要垂死掙扎,前跟晉軍拼個你死我活。他們手中的馬刀無法攻擊到背嵬騎,便狠狠的向晉軍投擲過去,卻只是在晉軍的衣甲上撞出一聲脆響而已;有人被槊刃刺入了腹部,想要拼死奪槊,卻被那巨大的衝擊之力撞得從馬背上飛了起來;有人摔落於馬下,臨死前還想抱住晉軍的馬腿,卻只是被亂蹄踏為肉泥。
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馬背上的羯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刺落於馬下,分成兩隻兵馬的重甲鐵騎,將同樣分成兩隻的羯騎,從中間鑿穿開來,被分成了四份。
輕騎對重騎,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一擊即潰。不管羯人如何兇狠,如何悍不畏死,在絕對的實力之前,也只能被屠戮的命運。
眾背嵬騎一路走來,看到了原本是膏腴之地的黃河北岸,卻幾乎成了千里荒域,四野荒草連天,看不到人煙不說,這一路不知踩到了多少漢人的白骨。他們心中早就憋著一股濃烈的恨意,手中的馬槊更是傾力狂刺,只恨不得把每個羯人都刺上十個八個的血洞。
司馬珂高高的端坐在翻羽神駒的背上,冷眼望著前面的激烈廝殺,他不但坐得高,而且夜視能力也極佳,將前頭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眼見得羯人萬餘騎兵,被背嵬騎分做兩處,向兩把尖刀一般將羯人硬生生的切成了四塊,司馬珂當即對周琦喝道:“你率掠火營和御山營往右,孤率疾風營往左,以弩射之,不得近身廝殺!”
周琦和三名司馬齊齊得令,隨後周琦便率著兩營羽林騎往左奔殺而去,而楊瑾則率著疾風營的精騎,緊緊的跟在司馬珂的身後,往右邊殺去。
右邊的羯騎,被背嵬騎攔腰切斷,衝過來的不過一千多兵馬,其餘的兵馬全部被背嵬騎隔離開來。
一千多名羯騎一路疾馳,奔出了兩三百步之外,見得背嵬騎已經調轉馬頭,殺向上遊那邊方向被隔斷的羯騎,當即在一名羯人校尉的號令之下,迅速整頓佇列,準備衝襲背嵬騎的後背。
然而,他們的陣列尚未列好,便聽得後頭馬蹄聲如雷,此時天色已大亮,只見約七八百名晉軍的輕騎往這邊奔殺而來。
羯人校尉見得對方兵力較少,而且又都是輕騎,當機立斷,下令眾羯騎紛紛調轉,碼頭迎戰。
雙方疾馳而來,轉眼之間已到一百五十步之外,羽林騎紛紛勒馬而立,端起了大黃弩,瞄準了對面的羯騎。這個距離,騎弓的射擊距離根本沒辦法企及,但是羽林騎的大黃弩便已開始施射了。
咻咻咻~
一陣尖銳的呼嘯聲響起,黑壓壓的一片弩箭,狠狠的射向了迎面疾馳而來的羯騎,只聽得羯人的慘叫聲和駿馬的悲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一個個羯人被箭鏃射落於馬下。
就這麼一個照面,羯人便死傷了近三百人,而訓練有素的羽林騎,早就將馬頭往左一偏,呼啦啦的往左邊撤離而去。
那羯人校尉氣得咬牙切齒,率眾緊緊的跟隨在後面,羽林騎只是打馬一路狂奔而去,眼見得一追一逃,到了四五里之外,前頭的羽林騎突然全部勒住了馬腳,齊齊調轉了馬頭,將森然的箭鏃瞄準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