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羯騎,奔往田野之際,從龍門山上的樹林裡傳來一陣巨大的馬蹄聲,如同滾雷一般,轟然響起。
此時,眾羯騎已紛紛縱馬踏入晉軍挖好的地裡,突然聽得如此巨響,紛紛抬起頭來,只見那高大的林木之間,竄出無數的黑甲騎兵,如同來自地底的幽靈一般。
“那是什麼?”石廣眼中感到一陣寒意自腳底升起,眼中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那從林木之間竄出來的,是一群全身鐵盔鐵甲,連臉上都帶了面甲的重甲騎兵,胯下的戰馬,也披著馬鎧,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厚的鐵裡,藉著下山的俯衝之力,手裡挺著五米長的馬槊,呼嘯而下。
領頭一人,四十歲的年紀,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挺著馬槊,衝鋒在前,直奔石廣而來,正是大晉的輔國將軍毛寶。
晉軍的重甲騎兵,背嵬軍!
希聿聿~
眾羯騎紛紛勒住馬腳,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馬鳴聲,紛紛的停了下來,滿臉驚恐的望著那漫山遍野呼嘯而來的重甲騎兵。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石廣,頓時變得面如土色。他見識過石趙的黑槊龍驤軍,面對輕騎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防禦力,都幾乎是碾壓之勢,輕騎如果正面對抗,便只有死路一條,毫無還手之力。
對面呼嘯而來的晉軍重甲鐵騎,在此生死攸關之際,石廣驚得魂飛魄散,嘶聲吼道:“撤,速撤!”
說完,率先打馬而逃。石廣一邊掉頭而逃,一邊回頭望去。
輕騎比起鐵騎,唯一的優勢就是速度快,而且可以在馬背上射箭。在他看來,以輕騎的速度,那些重甲騎兵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畢竟他們的戰馬比起輕騎的戰馬多負重了幾乎一百斤的重量,不可能跑得起來。
駕!駕!駕!
眾羯騎紛紛調轉馬頭,急匆匆的往洛陽城狂奔而逃,剛才氣焰囂張的氣勢,蕩然無存,只恨那戰馬少了兩條腿,恨不得立即飛馬奔回洛陽城。
這些羯騎,都是身經百戰,自然知道執槊的重甲騎兵的厲害。兵種相剋,輕騎戰鬥力再強,與重甲鐵騎正面相持,也只能被碾壓,沒有還手之力。
唯一的機會,就是拉開距離,再回頭以騎弓施射,耗死重甲騎兵,這當然是在有備而來的情況下的戰鬥。此刻,他們被晉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對方又借俯衝之力狂奔而來,除了逃命,別無他選。
兩千羯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纛旗倒卷,朝洛陽南門狂奔而去。
然而,石廣想錯了。
背嵬軍胯下的阿拉伯戰馬,就算身披重甲,短距離之內的賓士速度,比羯人的輕騎還要快得多,尤其是藉著俯衝之力,速度更快。
而羯人剛剛調轉馬頭,速度還未提起來,便已被晉軍的重甲騎兵追上。
哈~
毛寶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頭,追上最後一名羯騎,手中的長槊只是向前一抬,那槊刃便藉著那連人帶馬一千多斤的衝擊之力,如同洞穿了一隻西瓜一般,狠狠的刺穿了身著皮甲的羯人的後背。
巨大的衝擊力之下,那羯人雖然被洞穿,身子依舊被慣性帶動著,掉落於馬下,毛寶嫻熟的往後將槊刃一抽,看也不看那地上的羯騎,又繼續挺著長槊向前刺去。
噗噗噗~
一枝枝五米長的馬槊,如同森林一般從羯人的後背刺來,那鋒利的透甲槊刃,藉著俯衝之力,輕易的洞穿了一個接一個的羯人的後背,將其刺於馬下。
而晉人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來擊刺,只要將長槊抬起對準羯人的後背即可,反而在高速奔跑之中,如何快速抽出槊刃,繼續向前衝刺,才是真正的技術活。
石廣原本打馬而逃,心中正在懊惱此番居然空手而歸,回城必當被桃豹責罰一頓,不知要丟了多少臉面。
然而,身後的慘叫聲接連響起,令他愕然回頭,這才發現了令他恐懼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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