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永大怒,提劍大吼:“殺!”
雙方率著各自的親兵,手提兵器,頓時激烈的廝殺在一起。
那些普通護軍禁衛們,聽得甘苗喊路永叛亂,奉旨捉拿,又見得兩個禁軍將軍廝殺在一起,不禁呆住了,望著前頭廝殺的雙方將士,不知所措。
那些堵在後頭衝不上來的遊擊軍禁衛,也有不少人平素互相相識,甚至因為軍戶之間聯姻,有人還是親戚,一個個勸說道:“速速撤去,路永叛亂,多留無異,龍驤將軍已殺進來了,莫要誤了自個。”
那些禁軍原本就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天策軍會來攻城,只是上命難違,聽令行事而已,又兼之路永素日剋扣軍餉,對其並不心服,如今聽得遊擊軍的袍澤們這般一說,當即有人帶頭喊一聲“回營睡覺了,不關我等事”。喊聲一落,那些護軍軍的禁軍們紛紛起鬨喊道“撤了,撤了,回營睡覺”,隨後便一個個往城樓下奔去。
那路永正在跟甘苗纏鬥廝殺,突然聽得己方禁軍們喊撤,不禁氣得七竅生煙,高喊“臨陣脫逃者斬”。
話音未落,甘苗奮起一刀便劈了過來,差點一刀把他腦袋劈掉,幸得旁邊一名親兵舉刀擋住,那刀刃離他面門便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而那名替路永擋刀的親兵,空門大露,被甘苗的親兵抓住機會就是一刀刺去,正中腹部,刺得那名路永親兵腹部高聲痛呼不已。
路永大驚失色,不敢再喊叫,全力與甘苗廝殺起來。
司馬珂聽得樓上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聲,當即提起朴刀一舉:“殺!”
然後便倒提朴刀,騰身一躍,登上梯道,飛速的往上狂奔而去,恰遇到一群亂哄哄的禁軍要下來,見到司馬珂率眾殺來,嚇得一個個喊道“我等回營睡覺,莫要廝殺”,司馬珂喊道“退避兩旁,莫要擋路”,那些護軍軍的禁衛們,當即將身子貼在梯道兩旁,讓出一條道來,讓司馬珂等人狂奔呼嘯而過。
一路竄過“回營睡覺”的禁衛們,眼看便即將到了城樓中間,接近甘苗和路永廝殺的位置。前頭又有數人退避兩旁,那些堵在後頭的路永親兵也紛紛調轉頭來,舉刀直指司馬珂。
司馬珂卻放緩了腳步,舉起朴刀,慢慢的走了過去,剛剛走近幾步,幾名退避兩旁假裝“回營睡覺”的路永親兵,突然舉刀朝司馬珂劈來。
司馬珂冷然一笑,偷襲者的刀快,他手中的朴刀更快。
寒光掠過,人影如風
兩名路永親兵尚未看清司馬珂如何出招,每個人的脖子上已多了一道細細的紅線,那紅線迅速的擴散,直至大股大股的鮮血,如泉而湧。
兩名路永親兵晃了一晃,睜著斗大的眼珠倒斃於地。
司馬珂頭也不回,染血的戰刀再度襲出,無情的斬向衝上前來的敵卒。
面對那狂撲而來的路永親兵,司馬珂絲毫沒有手軟,長刀如風,一路砍殺而去。在那漫天舞起的刀光之下,司馬珂如同猛虎一般突入敵群,身前無一合之將,而身後的天策軍精兵,眼見得自己的主將如此悍勇,也士氣大振,手中的長刀更是聚成掃蕩之勢,緊緊護衛在司馬珂的身後,以防賊軍偷襲。
司馬珂長刀如風,一路踏著敵卒的屍骨,無情的向前屠戮,每出一刀,必殺一人,他的朴刀比敵卒手中的環首刀要長出一大截,賊軍根本無法靠近他的身前,只是被像收割白菜一般的斬殺。
路永和甘苗等人,仍然在廝殺得難解難分,路永也是廝殺漢出身,極具勇力,身邊的親兵也個個都是百戰精兵,又每招都是拼命的招式。而甘苗已在大勢上穩居上風,自然不願意拼命,面對路永等人拼命的打法,難免有點束手束腳,所以一時間分不出結果。
身後的大亂,終於引起了路永的注意,他奮力一刀擊退甘苗,回頭望去,只見人群之中,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將領,手執長刀一路砍殺而來,如入無人之境,不禁大怒。
他回頭又拼盡全力,接連幾刀擊退甘苗,對身旁的一名親兵什長喊道:“你等頂住甘苗狗賊,我去殺了司馬珂那賊子!”
說完,轉身從人群之中排眾而出,直奔前頭,見得司馬珂全身浴血,踩著他的親兵部曲的屍骨,一路提刀殺來,不禁睚眥欲裂,嘶聲怒吼:“司馬珂狗賊,納命來!”
他此刻大勢已去,斬殺司馬珂是他唯一能逆襲翻盤的機會,便是拼盡全力,甚至以命換命,也要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