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珂見卞誕辦事如此一絲不苟,不禁心中一陣感動,對卞誕道:“子瑜(卞誕字)辛苦,我欲率兩位司馬追襲胡虜,此處還請子瑜坐鎮處理一應事宜,不可生亂。”
卞誕微微嘆了口氣道:“君侯親身歷險,屬下原本應阻攔才是,但屬下知君侯之意已決,故不敢勸阻。君侯勇冠三軍,胡虜難傷分毫,但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須小心謹慎才是……屬下在此地,靜候君侯斬胡虜凱旋而歸,為君侯接風洗塵!”
司馬珂點了點頭,拍了一下卞誕的肩膀,回頭喝道:“上馬!”
沈勁和周琦等人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聽得司馬珂一聲令下,當即轟然應諾,紛紛上馬。
司馬珂、沈勁和周琦,羽林十八騎,兩個嚮導,一行二十三騎,九十二匹馬,浩浩蕩蕩的向歷陽城北門而去。
北門之前,太守袁耽早已率一干歷陽郡官吏數十人在等候司馬珂,見到司馬珂過來,紛紛迎了上來。
司馬珂沒有下馬,只是在馬上一抱拳,高聲道:“明使君不必多禮,我等急欲追敵,便不下馬行禮,還望勿怪,待斬胡虜而歸,再來致歉!”
說完,一揚馬鞭,率先打馬疾馳而出,衝出城門。
背後二十二騎,九十餘匹馬,也轟隆隆的跟在他的身後,滾滾的奔出了城門,往北而去。
袁耽率著眾官吏,登上城樓,往北望去。
夕陽西下,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跨騎戰馬,手中戰刀高舉,直往那紅日墜落的遠山奔去,一往無前。
在他的身後,近百匹駿馬嘶鳴,馬蹄聲隆隆,踐踏起一片煙塵,滾滾跟隨而去,逐漸消失在地平線裡。
袁耽望著遠方,眼中充滿敬意,心中不禁大為感慨:“想不到宗室之中,還有如此悍勇的少年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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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噠噠~
戰馬奔騰,塵土飛揚,一隊高鼻樑、藍眼睛的羯胡騎兵在歷陽北面縱馬呼嘯而來,伴隨著一陣得意的大笑聲。
哈哈哈~
石韜縱馬疾馳,手中捧著一個酒葫蘆,大口的往嘴裡倒著南人釀的美酒,得意的大笑,笑聲在田野之中迴盪著,極其猙獰和恐怖。
在他的身後,跟著十八名粗豪的羯人漢子,個個敞開胸襟,袒露著濃密粗厚的胸毛,油光發亮的古銅色肌膚,如同山丘一般的肌肉,在他們背後的褡褳裡,裝滿了搶來的珠玉細軟,身上的胡服沾滿了乾涸的血跡,就連馬背上的鬃毛也被血液凝成一縷縷的,如同打了髮膠一般。
遠遠的望去,十九騎胡人就如同一群兇惡的野獸一般。
石韜心中十分暢快,父親不遠千里而來,只是在長江北岸巡視一番,便領車馬回趙地,令他覺得十分無趣,感覺到了這如同羔羊一般的南人之地,若不放肆一把,便是白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