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笙眼珠一轉,笑道:“日頭太毒,賢兄不若來牛車內一併避暑?車內有果子,可供解渴。飛羽天生靈性,自個會跟著車走。”
司馬珂看了看她清澈的目光,心頭一動,正在遲疑間,卻被紀笙笑嘻嘻的趁機扯住衣角不放,司馬珂望著她那滿臉無邪的笑容,自知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得翻身下馬。
兩人並排而坐,司馬珂下意識的拉開距離,靠著車廂壁坐著。此時雖然不像宋朝朱熹之後那樣保守,但是基本的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還是有的。雖然紀笙總是女扮男裝,從未承認自己是女的,但是不能改變她是個女子的事實。
紀笙見司馬珂貼到車廂壁上去了,一手抓著他的衣袖,一手往他肩膀上一拍,嘻嘻一笑:“兄長躲那麼遠作甚,又不曾吃了你。”
司馬珂不禁暗暗叫苦,原本說來車上避暑,這一拉一拍的,紀笙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肩膀上,車間裡愈發悶熱了。
奈何這小丫頭似乎完全不避男女之嫌,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半點窘迫,又從身後端出一個青釉瓷缸來,抓出一把果子,遞給司馬珂。
司馬珂只得調整好呼吸,接過她那芊芊小手遞過來的果子,津津有味的吃著,以掩飾尷尬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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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府,前廳。
廷尉紀友端坐正中,司馬珂和謝安分別坐了上首,紀敏兄妹則坐在下首作陪。
案几上,各自擺著一盤清蒸大閘蟹、一盤鱸魚膾,一盤一品翡翠豆芽,一盤蓬萊白玉豆腐,一碗羊肉湯,香氣撲鼻。
眾人並未動筷,而是眼巴巴的等著那按司馬珂之法新釀的美酒到來。
有了豆芽和豆腐珠玉在前,眾人對司馬珂所謂的仙釀深信不疑,心中自是充滿期待。宴席之前,不但淨手薰香,而且還沐浴更衣,只差沒齋戒三天了。
想到即將成為這仙釀的第一批品嚐者,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隨著絲竹聲響起,幾個婢女提著酒壺走了進來,紀友精神大振,喊道:“上酒!”
眾婢女提壺而來,替廳內主賓五人斟滿酒,一時間整個前廳內頓時酒香四溢,紀友鼻翼微動,雙眼頓時亮了。
他端起酒樽,放在鼻端深深一嗅,雙眼微微一閉,嘆道:“好酒!”
說完,舉起酒樽,對四人笑道:“託君侯之福,得此佳釀,諸位且滿飲此酒!”
說完他率先一飲而盡,火辣辣的味道將味蕾燃燒,順喉而下,潤入胃中,那濃烈的火焰彷彿在胸膛炸開,爽烈至極。
他屏息一瞬,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拍案几,再叫道:“果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