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珂:“……”
這通話,若是落在旁人嘴裡,少不得會心中覺得憎惡,但是從這西貝公子嘴裡吆喝出來,卻似乎讓人覺得特別有趣,那酒家掌櫃嘴裡忙不迭的答應,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似乎也覺得她這種吆喝十分有趣。
司馬珂回過神來,滿臉不解的望著謝安,卻見謝安滿臉壞笑,低聲對他道:“元瑾兄勿怪,此乃我親姑家小妹,自小被兩家長輩寵壞了,凡謝、紀兩家,未有敢惹者,愚兄也不例外。昨日她聽得元瑾兄聲名,非得逼迫愚弟約賢兄出來,否則便要燒了愚弟的書房。”
司馬珂這才知道,從他走出端門那一剎那,就被謝安這廝坑了……
謝安又道:“我那姑夫在朝中任廷尉職,祖上紀公,人稱江南五俊,曾參與平定王敦之亂,追為驃騎將軍。”
此時的世家豪門互相聯姻,紀笙是謝安表妹,家世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秣陵紀氏,也是江東士族的代表,地位僅次於顧、陸、朱、張四大家。
紀笙的父親紀友,任廷尉職,也就是後來的大理寺卿,右第三品官職,也算是朝廷重臣。
不一會,一道道美味佳餚擺滿了案幾,緊接著又端來了三壇泥封的美酒,那侍者拍開泥封,恭聲道:“此皆三年陳的美酒,請諸位慢慢品嚐。”
緊接著,兩行妙齡少女,步搖叮噹,手揮雲袖,緩緩的走進船艙。這些女人可都是真正的江南美人,身段窈窕,姿容秀氣,五官眉眼未必是一等一的絕色,卻是個個清麗優雅。那一勾勾纖細的蠻腰一折,細白柔軟的玉手優雅俐落地擺盤佈菜,動作柔美而利落,看著就叫人賞心悅目。
卻聽那紀笙嘻嘻笑道:“舅兄生性風流,飲酒無美姬不歡,隨便選幾個吧。”
司馬珂:“……”
這種場面,在前世的高檔會所裡他不是沒見過,只是還真沒有女人請吃飯給找陪酒女的……
謝安卻似乎已習以為常,哈哈一笑,細細的看了一遍,還真就選了四個——而且還選了四個胸大的,看來其審美觀還是正常的。
司馬珂急忙正襟危坐,心中忐忑不安起來:等下輪到自己,要不要矜持一點,要不要給小費,小費給多少合適?關鍵他好像沒帶錢啊……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謝安剛剛選好,紀笙便一揮手,嘻嘻笑道:“退下吧,這位郎君不用爾等陪。”
司馬珂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可憐那群美姬,原本看到現場有此般神仙一般的美少年,心思早就飛了起來,視線全部盯在司馬珂身上,一個個望穿秋水只等司馬珂來點,聽得紀笙這般吩咐,只得一個個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的離開船艙。
紀笙回頭,舉起酒樽對司馬珂哈哈一笑:“今日得見元瑾兄,紀某相見恨晚,且請滿飲此酒!”
說完,自己率先一仰脖,滿樽酒入喉。
這個自來熟,一言不合,便自個開始灌起酒來。司馬珂被她清脆的笑聲和清澈的眼神所感染,也不推擋,一時間觥籌交錯,竟然如同久別的熟人一般,
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已各自對飲了四五樽酒。司馬珂的體質特殊,不能說千杯不醉,至少這種低度數酒基本沒有太大的挑戰,但是紀笙便已略顯醉態,兩腮紅彤彤的愈發豔若桃花。
幾輪酒下來,紀笙愈發醉態可掬,一把拍在司馬珂肩膀上,笑道:“我與元瑾兄一見如故,不若今日我等三人,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司馬珂:“……”
謝安原本左擁右抱,正用嘴接住身旁美姬剝好皮的葡萄,聽到紀笙這番話,噗的一聲把葡萄吐在地上:“我是你舅兄!”
紀笙哈哈一笑:“舅兄也是兄弟,酒家,拿三炷香來!”
……
“念司馬珂、謝安、紀笙,雖然異姓,然情深意篤,勝過手足,故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有難同當,有福共享。蒼天可鑑,江水為證,忘恩背義,天人共戮!”
三炷香,三碗酒,一通誓言,三個人藉著酒意,便稀裡糊塗的拜了把子,司馬珂做了大哥,謝安和紀笙兩人小他月份,故此謝安做了老二,紀笙成了三弟。
三人拜完,謝安哈哈大笑,藉著酒意,指著那滔滔江水道:“我等今義結金蘭,便叫秦淮三結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