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要說,你過來。”
“你需要我過來嗎?”周雲問。
“算了,你休息吧。”劉玉倩的酒好像醒了,這一刻她的嗓音忽然沙啞,清醒,冷靜,“不好意思,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打擾你。”
周雲感覺到劉玉倩身上的某種孤獨。
掛了電話。
周雲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睡著。
她心裡面有一些牽掛。
儘管這牽掛並非她主動所想。
人往往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比如對兇手不應該出現的同情和憐憫,比如應當當機立斷時遲遲無法狠下的決心。
周雲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劉玉倩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一起拍了一部戲,當了一段時間的同事,說過一些話。
但那遠遠算不上朋友。
而且,劉玉倩那個人她也算不上多麼欣賞。她的熱情和主動總是透露出一些不知為何的企圖。周雲知道劉玉倩主動接近她未必是純粹出於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可是,可是,不管怎麼說,她總算得上是一個熟悉的人。
哪怕是一個陌生人喝醉了酒,在路上左搖右晃地走路,正常人都會生出惻隱之心,擔心他會不會被車撞到,何況是一個認識的人。
周雲從床上坐起來,一隻手捂在自己的臉上。
猶豫再三,她給劉玉倩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可是劉玉倩沒有接。
周雲想要自己去劉玉倩房間看一看情況,可事到臨頭才發現,她竟然從來沒有去過劉玉倩的房間,也不知道她的房間是哪個。
周雲立即給劉安石打電話,給他講了情況。
劉安石說,他會馬上安排人過去看看。
周雲這才放了心。
過了半個小時,劉安石給周雲回了訊息:她沒事,已經睡著了。
周雲鬆了口氣,這才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雲到酒店餐廳吃早餐,見到了一臉浮腫的劉玉倩。
她竟然沒有化妝,就頂著一張素面朝天的臉,一個人坐在窗邊的位子上,面無表情地吃著一塊蛋糕。
周雲拿了牛奶和麵包,第一次主動地在劉玉倩邊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