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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城之後,三人分道揚鑣。入了榮國府,一路鵝黃嫩綠,而路過之僕無不肅穆——畢竟周瑞家的母子時時刻刻在門口顯示著防盜之措的威力,或者說李桂的威力。
而當路過單聘仁、詹光、卜固修的門口是卻赫然發現單聘仁和卜固修的門虛掩著,到了單聘仁的門口,手執著黑漆門鼻上的銅環,往裡探頭一看,卻發現單聘仁正在井邊打水,木盆裡泡著的正是他那件青絲袍。
現在李桂已經很清楚單聘仁的底細,他一共有四套衣服,一件破舊的煉丹服,一件藍色舊便服,兩件青絲袍。青絲袍單聘仁平時並不捨得穿,只是在出門和與賈政清談時才穿。不過據他說他也並非天生如此窮迫,據他說他也曾家境富有,在山東蘭陵一帶頗有名聲,只是他父親被罷官後,卻又遭了賊,家境才每況日下,而且他煉丹又花費甚巨……
掃了一眼之後,李桂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門聲響處,一張流盼生輝的就出現在了屋門口,黑漆漆的大門也彷彿生動起來。
“你吃了嗎,春杏把酒菜留下了,你先洗洗手,我去倒水……”
嘰嘰喳喳之間,晴雯幫李桂換了便服,然後就去倒熱水,倒完水之後,便要去熱菜。
“我已吃了,裘長平請客,你吃了嗎?沒吃自己吃些吧,我去找單聘仁。”
說著李桂擦了下臉,就往外走。
“我點心了一下,倒是不餓,你找他幹什麼?”晴雯說著,瓊鼻微微一皺。
她對單聘仁、詹光、卜固修三個並沒什麼好感,甚至認為他們是需要避而遠之的人物,畢竟在她心裡靠嘴巴吃飯的人物都等同於騙子,當然對他們三個有好感的整個榮國府也沒有幾個,大概只有他和賈政!
“我去找他幫忙,咱們的發財大計要開始了。”對著晴雯微微一笑,李桂隨即出了門。
“他能幫什麼忙?聽說他煉的丹自己都不吃,卻賣給他人吃。”
晴雯疑惑著,但不知為何,心裡卻又生出單聘仁要被騙的感覺,她心裡努力的搖了搖頭。
……
信手在門口的竹林邊折了一支無花果樹枝,白色的汁液立刻湧流而出……之所以這麼多,是因為時節到了,植物萌發,水分也開始上升。
當李桂推開單聘仁的門時,單聘仁正穿著他那件藍色舊便服,蹲在木盆邊,聞聲轉頭,看到李桂時,他微微愣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滿面笑容的站了起來,然後抱拳迎了過去,笑道:“稀客稀客,新年後庭兄又添風采啊!”
他的笑容語氣裡都帶著自然的真誠,讓人如沐春風,這是他吃飯的本領,並不一定是他心裡的想法。而此時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他來幹什麼?這小子腹黑機詐,善於挖坑,老子得防備他一點。”
“聘仁兄過獎了,我觀聘仁兄也是如此啊,風采風聲往昔。”李桂笑回道。
“哈哈,不如後庭兄弟遠矣!請屋裡喝茶。”
“請。”
……
單聘仁屋裡的佈置很是於眾不同,屋子的正中是一個帶蓋子的黃銅鼎,鼎有木桶大小,表面分層次一次刻著雲紋、十二時辰,最下面是仙草、仙獸。黃銅鋥亮,很是美觀。李桂不僅多看了一眼。
而在中堂的四周,則都是木架,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陶罐,以及看上去像爛木頭,甚至是爛糟的牛屎一樣的東西。角落裡則放著錘、鑽等物。
總而言之整個屋子充斥著硝石與草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