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歡站在床邊輕輕嘆了口氣,低頭扣好盤扣,沒有接話。
等了好一會兒後,越秦風將腦袋從屏風旁探了出來,看見餘清歡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頭,忙道了一聲“我來”,就湊過去要搶她手裡的梳子,卻被餘清歡給躲過去了。
“不用勞煩你,我自己梳就好,都習慣了。”
餘清歡的語調平靜,卻字字透著客套與疏離,讓越秦風撲空的手僵在了原地,心裡也不是很得勁。
餘清歡透過光滑的銅鏡看到了越秦風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主動找了個話題,道:
“我既然已經對外說自己不是餘小花,那你自然也無需上門提親了。你要是還想娶我,也不用大操大辦,就簡簡單單地拜個堂算了,至於三書六禮之類的,就算了吧,簡單些就好。”
越秦風都知道用餘家人的性命來要挾她,更不用那些想取她性命的人了。
在她的修為達到不懼任何人的威脅之前,她還是離餘家遠遠的為好,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全。
當然,結婚這種大事完全不告知家人也說不過去,她還是會悄悄回去一趟,跟娘和幾位哥哥好好說一聲,相信他們也能理解。
至於真正的餘小花去了哪裡,就當她在雷鳴學院期間意外離世即可,而她秦霜,則從那個時候開始頂替餘小花的身份就好。
反正她一直戴著千人面,誰也沒有見證過她模樣的變化過程。
“你確定只要拜個堂就可以了?”越秦風峰眉緊鎖。
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他恨不得將婚禮弄得天下皆知,可聽了餘清歡的安排,怎麼覺得有些見不得人的意思?
是他見不得人,還是她想著有朝一日能全身而退?
“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高調。”
餘清歡說著,突然扭頭看著越秦風笑了:
“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現在一細想又發現你傻得很。我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接手誰倒黴。我相信以你雲霧山莊的本事,想知道緣由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你怎麼就非要來淌這趟渾水呢?”
越秦風聽了她的話,自然也知道了她做出這種安排的顧慮,心裡的那點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無所謂地掀了掀唇,回道:
“那沒辦法,誰叫我對你的身體著迷呢,就只能當這個冤大頭了。”
餘清歡深深地看了越秦風半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些慶幸,又有些悶悶的。
笑著提醒越秦風:“你可得想清楚了,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小心我這把刀哪天牽連了你的小命。”
“那不怕!”
越秦風很瀟灑地揮揮手指,似乎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一樣。
又故意上下打量了餘清歡幾眼,點評道:“我的頭腦清醒著呢,若真遇到了事情,我也自有判斷,畢竟你還沒有吸引我到那個程度。”
餘清歡回頭,低垂著眼眸將木梳收好,勾著嘴角感概道:“越少莊主這話說得可真是直白!”
收好後起身,再次看向越秦風時,她的眼中多了一道疏離的笑意,接著說道:“不過勝在簡單明瞭。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