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安拒絕了所有欲上府弔唁的親友,將自己關在新房裡、神色悲愴地抱著餘清歡的屍體。
他的眼下一片烏青,眼球佈滿了血絲。
“歡歡,大師兄還想聽你喚我相公呢,你睜開眼,喚我一聲試試?”
“歡歡不聽話,歡歡不乖,相公要生氣了。”
“歡歡是個小騙子,說好了要陪相公到白頭的,怎麼可以先撒手不要相公了?”
李執安聲音嘶啞,卻又有著掩不住的柔情和寵溺。
即使他的歡歡真的不要他了,他又怎麼捨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呢?
他一遍一遍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龐,全然沒有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那個女人,生著一對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一彎似笑非笑的微笑唇,那挺翹的鼻子,那巴掌大的瓜子小臉,分明與李執安懷中的女人一模一樣!
只是一個著明豔的紅,一個著純潔的白。
女人穿一身純白裙裳,氣質出塵,聘婷而立,亦正深情款款地凝著李執安。
她伸出手,纖長瑩白的手指從李執安的身體穿過,沒有掀起半絲空氣的波動。
“相公,你等歡歡一些日子,歡歡很快就來尋你。”
看著李執安滿頭的銀髮,餘清歡的眼裡滿是心疼。
三日前,在她的魂魄離開肉體後,她曾去追尋過那個打扮成喜娘模樣的男人,只可惜因為僵靈丹的緣故,她並沒有在被剖膛的瞬間嚥氣,而是又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就是這要死不死、形如殭屍的一炷香,給了那人逃跑的時間,既讓李執安無法追其影蹤,也讓餘清歡做了個不明不白的糊塗鬼。
好在瀕死之前,她拼盡全力將他的血液融進了自己的骨骼中,留下了關於那人的唯一線索。
不過這些,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李執安。
當李執安的目光落在屍體上那陡然塌陷下去的胸膛上時,猩紅的雙眸瞬間變得暴戾無比,言語中似雷雨前夕的烏雲,危險至極:“到底是何人奪了你的靈元,散了你的魂魄,為夫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相公,歡歡的靈元並沒有丟……”
她的靈元特殊,並不像常人一樣只能存在於自身體內,但是這些,李執安也不知道。
餘清歡想安慰他,可說出的話似煙雲飄過,一字一句虛幻之際,李執安什麼也沒有聽到。
一道人影穿牆而來,躬身站在了餘清歡的面前。
玉馳:“神君,天帝知您二世輪迴已盡,讓您速回天宮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