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浚聽到此只冷聲道:“什麼南劍北劍的,我看此人只是個打著名頭的騙子酒鬼。”
一旁的僕從大聲附和,楊軒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忽的眼睛一轉便把剛到嘴上的話嚥了下去。
楊軒凝目盯著萬夢雲半晌,卻不見這酒鬼有任何動作,臉上也沒有一絲怒意,心裡不禁暗道:“難道響噹噹的絕情劍是個傻子不成”。
申浚見此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個草包騙子,楊兄莫要讓這騙子耽誤咱們喝酒。”
申浚話剛說罷便帶著人進了城,申浚一隊人已走許遠,卻見得跟在最後面的僕從走過萬夢雲面前,突然猛地用肩撞了上去。
可那酒鬼一動也不動,另一人卻已滿臉通紅。那僕人覺得丟了面子,當即退開朝那酒鬼吐了口唾沫,這才心滿意足的隨著隊走開。
趙四見到萬夢雲仍無動於衷,想是這酒鬼怕得罪人,摸了摸漲紅吃痛的臉,惡狠狠的也朝著吐了口唾沫,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可那酒鬼卻無一絲惱意,只靜靜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一旁人覺得無熱鬧可看,臉上露出一陣鄙夷,萬夢雲長嘆一聲低頭轉身離去。
已是傍晚,街上院裡都點起燈火,人也感到熱鬧起來。
鈴兒呆呆的站在路邊望著遠處,她那柳弱花嬌似的身子孤零零的在風中搖曳,與一旁熱熱鬧鬧的行人顯得格格不入。
忽見得有一披頭散髮,身著長衫之人遠遠的走來,他走的不快每一步卻是相同大小。
見到那人影鈴兒不覺感到歡喜,可又瞧著面前的人兒蕭瑟憔悴,衣著腌臢,不禁眼角又泛起點點淚花,臉上帶著幾分哀憐。
鈴兒憐道:“少爺,你又去了哪兒,又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萬夢雲只咳嗽道:“客棧可打點好了嗎,拜帖也已送上了嗎。”
鈴兒低著頭輕輕抹去眼角淚滴柔聲道:“都已經打點好了。”
鈴兒抬頭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那人兒早已一頭扎進了酒樓,鈴兒眉間掛著幾分憂愁,然而又無奈的咬緊嘴唇跟了上去。
鈴兒侍候在一旁,已不知多少次像這樣痴痴的望著眼前的人兒。
春天裡她望著他吟花弄月,夏天裡她望著他亭下聽雨,秋天裡她望著他醉酒撫琴,冬天裡她望著他雪中舞劍,可她只能遠遠的望著他,但她覺得只要能永遠這樣望著他便足夠了。
她最不喜看他喝酒受罪,卻也不願見他傷心難過,所以每次見他喝酒卻也無可奈何。
世人都道他是個無情無義薄情之人,可她知道他心裡的苦,也許只有酒才能沖淡他心裡的愁,卻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