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並沒有因為漢軍將士生擒了郡兵主帥陳粲而結束,為了徹底殺敗郡兵,更為了多抓俘虜,張志一聲令下之後,漢軍又立即向著郡兵營地發起了進攻,意圖乘勝拿下郡兵營地,一舉殲滅牂柯郡兵的主力。
然而很可惜,漢軍的這一美夢沒有能夠實現,不但沒有能夠乘勢殺入郡兵營內,相反還在郡兵營地門前,遭到了郡兵的瘋狂抵抗,付出了相當不小的代價都沒有能夠衝進郡兵營內。
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首先漢軍的新兵太多,普遍都沒有攻堅經驗,其次是牂柯郡兵此前為了能夠與漢軍長期對峙,把營地修築得十分堅固,光是護營壕溝就挖了三道,又建立了大量的鹿角拒馬和箭樓哨塔等防禦工事,導致漢軍的兵力無法展開,只能是選擇營門為突破口,郡兵只需要守住營門就能擋住漢軍進攻,打起來自然十分輕鬆。
漢軍將士大量裝備的紙甲也不是完全萬能,首先是面部脖頸和小腿小臂無法保護,其次是隻要敵人力量夠強,或者運氣夠好,長矛刀尖還是有可能正面破甲,或者是從紙甲的甲片縫隙處捅進漢軍將士的屍體,再加上已經無路可退的郡兵又是拼死而戰,強弓硬弩不斷從營門兩側交叉射入漢軍人群,所以漢軍的傷亡數字自然也隨之上升,幾次衝擊營門都被郡兵堅決擋住,始終沒能取得突破。
之前在兩翼敗退的郡兵也從其他營門迅速回營助戰,有力的補強了守營兵力,讓漢軍乘勢攻下營地的希望更加渺茫,看情況不對,本錢微薄的張志為了減少士卒傷亡,只好是在漢軍攻勢再次受阻時下令暫停進攻,撤回士卒重新整隊,抓緊時間喝水和吃乾脆面恢復體力,然後讓人把陳粲押到了自己的面前,張口就問道:“陳太守,你願不願意投降?”
此前一直沒有開口表態投降的陳粲依然不吭聲,只是微垂著頭,斜眼看著張志,表情還顯得極不服氣,張志看出這點,說道:“陳太守,我知道你輸得不服,但是你輸了就是輸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要想活命,想回去和你在且蘭城裡的家人團聚,你就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和我們合作,和我們聯手復國,重興大漢江山。”
陳粲還是不說話,張志則又說道:“放心,我虧待不了你,只要你投降,我仍然還是讓你當牂柯太守,待我將來收復了南中,光復了大漢江山,還一定會更進一步重用你,你將來的前途之遠大,還會在你的父親陳忠侯之上。”
“收復南中?光復大漢江山?”陳粲終於開口,滿臉不屑的說道:“就憑你?就憑你手下這群烏合之眾,也能做到這些?”
“為什麼不能做到?”張志反問,說道:“陳太守難道忘了?當初我拒絕你的投降命令,決定率領毋斂軍民起兵復國的時候,手裡的兵力只有兩個不滿編的屯隊,要什麼沒什麼,別說是和你的牂柯郡兵抗衡了,就是應對縣內豪強大姓的叛亂都無比吃力。“
”但是現在呢?還不到兩個月時間,我們毋斂漢軍就已經壯大到了什麼地步?不但能夠在戰場上正面打敗你的郡兵主力,還能把你生擒活捉?你自己說,如果多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更進一步發展壯大,我能不能收復南中,能不能光復大漢江山?”
“你有人口嗎?”陳粲駁斥道:“你有武器嗎?你有軍需錢糧嗎?你有戰馬輜重嗎?沒有這些,你拿什麼收復南中?重興大漢?”
“我有泡麵!吃不完的泡麵!”張志回答得理直氣壯,說道:“泡麵就是我的人口錢糧,軍需武器,輜重戰馬,你也已經見過泡麵了,你自己說,牂柯和南中這些窮老百姓,如果跟著我能有吃不完的泡麵吃,他們願不願意支援我起兵復國,重興大漢?”
“你的泡麵,真的吃不完?”陳粲詫異問道。
“陳太守,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張志答道:“但我可以向諸葛丞相和姜維大將軍的在天之靈發誓,只要你選擇向我投降,輔佐我起兵重興漢室,只要有一頓飯讓你的泡麵斷頓,你可以隨時離我而去,我絕不阻攔!”
見張志說得如此自信,陳粲難免有些將信將疑,張志則又說道:“陳太守,廢話不多說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向我投降,替我到郡兵營地的門前去,以牂柯太守的名譽,命令營地的郡兵士卒放下武器出營投降。二是你執迷不悟,讓我的將士把你押到郡兵營地的門前,用你當擋箭牌發起攻城,到時候你的死活,就只能看你的運氣了。”
“無恥,卑鄙!”陳粲怒罵。
“我是向你學的!”張志冷冷說道:“上一次毋斂保衛戰,我是怎麼對待牂柯郡兵的,你的手下蘇鼎又怎麼對待我們大漢將士的?象他那樣禽獸不如的匹夫,你不但沒有嚴懲他,相反還讓他繼續統兵,又帶著他來禍害我們大漢將士和毋斂百姓,既然你們能做初一,我為什麼就不能做十五?”
陳粲又不吭聲了,張志則解下了腰間的葫蘆,一邊喝水吃乾脆面,一邊撕開一包乾脆面遞給陳粲,說道:“吃一點吧,這種泡麵叫乾脆面,可以不用水泡直接吃,吃完了這包泡麵,你必須得給我一個準確答覆,是願意投降?還是願意給我們當攻營的擋箭牌?”
陳粲猶豫著沒有伸手,張志則硬把乾脆面塞進了他的手裡,說道:“吃吧,一會你如果還是拒絕投降的話,這包乾脆面,應該就是你的最後一頓飯了。”
看看旁邊狼吞虎嚥著乾脆面的漢軍將士,又看了看手裡暗黃色的乾脆面,陳粲按捺不住好奇,還是把乾脆面放到嘴邊,張嘴咬了一口,然後只是咀嚼得兩下,陳粲就突然什麼都明白了,明白了張志為什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漢軍發展壯大到了這一步,也明白了漢軍將士為什麼會在這麼艱難的處境下,依然還是對張志不離不棄,更明白了之前被迫投降的牂柯郡兵,為什麼在郡兵主力捲土重來時,沒有一個人選擇重回郡兵隊伍。
因為,泡麵這玩意實在太他孃的好吃了!就算陳粲是劉禪寵臣陳祗的長子,不止一次進入蜀漢皇宮參與宮廷宴會,也從來沒有吃到這麼香脆鮮美的東西,這麼好吃的食物!當然就更別說那些連鹽巴都吃不上的牂柯百姓和士卒了!
也別說泡麵的味道勝過古代的宮廷美食是誇張,溥儀知道不?能有幾個人可以比他更有資格評價宮廷美食?然而這貨在快不行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再吃幾包當時只有鬼子國出產的雞湯味泡麵,這是有明確文獻記載的事!
慢慢咀嚼和品味著乾脆面的鮮美滋味,陳粲突然下定了決心,先是大口大口的把乾脆面吃完,然後一邊舔著嘴角,一邊向張志問道:“你真的保證,你的泡麵吃不完?”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可以保證。”張志微笑答道。
“好,我投降,帶我去叫門吧。”陳粲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畢竟,誰都知道我是被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