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買的這幾把木刀質量看起來好像都不怎麼樣啊。”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著蛭本開起玩笑,他已經聽到連續三把刀發出斷裂的聲音了,更別說蛭本身旁還有一把斷成兩截的刀。
“嗯,是不怎麼樣。”蛭本拉開車門,“不過有這把刀就足夠了。”
計程車的音響中播放著路況廣播。
“現在是晚上7點45分,為您播報高速公路狀況。”
“在芝浦交匯處附近到平和島出口處附近大約5千米正在交通堵塞。”
“以臨海副都心為始到東扇島出口處附近大約16千米因車流量集中發生交通堵塞,要透過這個擁堵點大概需要10分鐘。”
路況廣播播放著遙遠地方的資訊,這讓蛭本產生了種時空錯位的感覺,科技還真是神奇的東西,哪怕足不出戶,也感覺自己和世界息息相關,緊密相連,而不僅是車流海洋中的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波。
“前面就是您說的地方了,要在那棵樹的旁邊停車嗎。”
“好的,謝謝。”
走下計程車,蛭本振了振手中木刀。
面前是一處通向臨街地下的甬道,這種臨街地下一層的構造在東京很常見,通常有許多咖啡店、LIVE音樂場所會開設在地下,所謂的‘地下音樂會’其實便是來源於這些設施。
許多不出名的樂隊、偶像團體,便在這種地下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也往往一輩子都在這種地下徘徊,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東京每一天都有人生,有人死,這實在是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狹小的舞臺正中有一組樂隊正在演唱著,主唱的女生雙手緊握話筒,注視著臺下的眾人。
【你如此的害怕,是因為看到了此刻光景吧。】
【過路妖魔,低吼哮響深山層林。】
【在這深深寂寞的密境,掀起無邊雪崩。】
在蛭本耳中聽來,這並不是一首適合在地下演唱的歌曲。
它既不是令人血脈噴張的搖滾,也不是什麼可以吸引到日本宅男的萌系歌曲,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在唸白,除了舞臺上的樂手演奏的背景音樂外,本身唸白並沒有任何的旋律。
而且念得還是一首詩,這首詩蛭本聽過,好像是一個叫高村光太郎的傢伙寫的。
也許這只是一段中場休息的過度,才選擇了唸白來恢復下氣力。
【不知以後去向何方,那狂奔的牛群,但今天姑且停止吧。】
走過臺下的人群,蛭本推開了去往第二層的甬道門。
“牛群都開始狂奔了,怎麼可能會停止。”
“這首詩寫的可真蠢。”
他提著木刀,從昏暗的甬道走進了第二層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