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臣已經追了一天一夜了,有點疲憊,但他沒準備停下來。
在自己駐軍轄地,真要讓這幾十人逃出去,他丟不起那人。
也是地方州府懈怠,陸家也以為萬事大吉了,才導致有這樣的事發生。若早點交給他王舜臣處理,絕不會出現被劫獄逃脫的事。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陸家玻璃作坊的這個大匠,是從北遼逃過來的。早年北遼逃過來的人,大多數都會往中原走,就是擔心魚目混珠。
這幾年工坊用人越來越多,人手明顯不夠,也就出現了就地消化的情況。陸家的這位大匠就是這樣的情況。
號稱是在北遼被欺壓了,並且全家死光光了,所以,才被陸家重用了。
這人也算聰慧,硬是從小工僅僅用三年就成了大匠。陸家對他很重視,甚至剛過三年期,陸家就給他申報了大宋戶籍。
也因為有了大宋戶籍,這大匠自由了些······
陸家終歸沒放鬆,大匠沒逃出去。因為已經是大宋戶籍,陸家不得不自汙,以保住自己玻璃配方和工藝不被外邦竊取。
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花了大價錢,關鍵還有連帶責任。
這事,王舜臣原來並不關注,當朝廷準備出臺商業法令時,他才操心。
王舜臣考慮,也是因為朝廷準備出臺商業犯罪的法令,才促使了北遼那邊鋌而走險。
單純的義交定罪,最多也就一年牢獄,出來後玻璃工藝一樣掌握著。可一旦朝廷最終透過商業法令,此大匠定為細作,恐怕是另一個結果。
當然,也可能在這大匠準備逃跑時,北遼那邊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於是,便有了這一次雄州劫獄的事。
五六十以商賈之名聚集在北遼的細作,悍然攻入雄州大牢,劫出了陸家大匠,並導致雄州大牢死傷近百人。
這時候雄州府衙才向駐軍求援,王舜臣也才接手了此事。
王舜臣也清楚,國朝這些年之所以在軍力上勝過北遼,戰車補齊了步卒劣勢是最基本的。而五六十人的隊伍,自己也不可能在雄州用戰車以作戰態勢應對。
雄州往北,一流平原,除了少量哨位營寨,幾乎沒什麼阻擋的障礙。而北遼人在騎射方面,不是國朝軍卒能相比的。
王舜臣不得不率親衛親自追趕。
“離畢竟還有多遠?”
“回大帥,一百五十里左右。末將已遵照大帥指令,命前方營寨攔截。這般賊子逃不出去!”
王舜臣他們已經能看到前方逃跑馬匹揚起的灰塵。
北遼人雖然有所準備,還做不到一人三騎,即便是以販馬的商賈進了雄州,經過跟雄州衙役的戰鬥,也落不下一人三騎了。
王舜臣親衛也都是一人兩騎在追擊。
畢竟是在自家地盤上,戰馬隨時還可以替換,能一直保持戰馬的速度。
“恐怕這些賊子不會順大路逃跑,既然有謀而來,必定選擇好了逃跑的線路,他們也知道不可能從大路能出境。通知下去,在前方三十里後,咱們再換馬。務必在出境之前,全殲這般賊子!”
王舜臣也是發了狠了。
自己親衛也就三十多人,若不是因為對方急於逃跑,真要是面對面的作戰,很可能己方會被壓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