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兇器也。更何況還是被人稱為假天之威的火器。
富弼和耶律乙辛接觸的過程,趙曦瞭解了。耶律楚河的觀點,在大宋也不是沒有市場,甚至有比耶律楚河更執著的。
或許耶律洪基沒有這樣的考慮,但趙曦必須把他言外之意給堵上,避免形成共鳴。
對於誰家是傳承正統的王朝,這是關乎根骨的問題,趙曦不準備有一絲退讓。
“宋皇,不爭口舌,不談對攻,甚至可以撇開你們宋人騎射缺陷。就以火器與弓箭相比吧……該不是這樣也不敢吧?”
耶律洪基很瞭解雁門之戰,知道火器之利在於密集性無差別的打擊。無論是射程還是準頭,都無法跟弓箭相比。
戰打輸了,就這樣灰溜溜的認輸,誰也不想。
確實挺被動,被人逼到牆角了。趙曦很不想陪耶律洪基玩這種孩子置氣性質的遊戲。
雲應四州已經打下來了,簽訂盟約又是很扯淡的事,偏偏要搞這鬥氣爭面子的閒事?
自己這還有一堆事呢!不管是雲應四州礦產資源和土地的分配,還是國朝進行到一半的官制改革,都是事。誰有閒工夫陪他們玩這小孩子家家的遊戲?
可能拒絕嗎?不能!
趙曦看了看左右,從富弼到狄青,文臣武將都一臉的焦急。應該不是擔心自己答應,是擔心自己不答應。
雙方君王的對話,臣子沒有資格去摻合,更何況自認為是繼承了禮節的中原正統王朝。
“準了!”
趙曦這話,就感覺是耶律洪基跟他奏請什麼事一般,壓根沒管耶律洪基僵硬的面部肌肉。
“臣領旨!”
狄青很興奮,富弼以及整個陪同的文臣武將也彷彿長出了一口氣。
狄青是興奮了,可趙曦相當不踏實。他是真知道火槍沒譜到什麼地步。
說是錳鋼的槍管,但是他知道,在沒有化學科學的支援下,錳的純度有限。也就決定了,現在的火槍根本無法跟後世的相比,甚至連後世那種土噴子都不如。
趙曦跟蘇頌提過膛線的概念,討論過螺旋推進的假象……這一點好像不難理解,畢竟老護衛營的搏擊術中有旋轉出拳以確保出拳軌跡穩定的做法,就是槍術也有這樣的招式。
但趙曦不確定以現在的工藝能做到,沒有車床,全靠模範鑄造後打磨的做法,想做出膛線來不容易。
由於朝廷的事務繁多,趙曦對工坊城又相當信任,關注的也很少,並不知道是不是有大進展。
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一直主導這時代的發展,而是儘量去引導。把一切交給這個被後世稱為科技大發展的時代。
這些事用不著君王去摻合,就是文臣也繼續陪著,雙方都如此,繼續扯淡。
北遼見難以在言辭上佔上風,也不再故意找茬了……國朝的臣工好像還不適應現在的地位轉換,深入骨髓的謙恭讓此時的禮臺上氣氛緩和了不少。
趙曦也沒有特別想鬥嘴的玉望,只想利索的把這過場走完了。
不過,看北遼的意思,是把希望寄託在君前較量上了…~
一百步……趙曦看了看清理出來的比鬥場,兩條線之間一百步。五十米的距離,也就是後世手槍的有效射程,可對於現在的火槍,趙曦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