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科夫完全沒想到,敵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發起攻擊,更出乎意料的事,他甚至連敵人都沒發現,那一顆顆的炮彈,穿過風雪急射而來,把他手下的車子,一個個的炸成零件……
敵人攻擊目標很明確,專挑有反坦克武器的雪地車,瞬間已經擊毀兩輛。
“散開……”阿劉剋夫對的對講機大喊,可他的話音還沒落,一顆炮彈就貼著他們的雪地車,飛了過去,在狂風的作用下,車子猛地一顫,差點翻過去。
“轟……”又是一臺雪地車被直接轟得四分五裂,其他車輛紛紛逃竄,阿羅科夫的車子卻陷在了雪下的冰縫裡,卡住出不來了,他心知不妙,這不是給人家當活靶子嗎?
想到這,他立即對著對講機大喊一聲,然後就開啟車門往外跳,幾乎就在他剛剛跳出去的同時,車子就被擊中了,整個人被氣浪直接轟飛,又被風雪吹著摔在了幾米外的雪地上,這裡的積雪相當的厚實,沒把他摔怎麼樣,反倒是那劇烈的衝擊波,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落地之後根本就爬不起來……
在那恍惚之間,他看到不遠處的一輛雪地車被直接炸翻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個圈,重重地拍在地上,之所以沒被炸成碎片,是因為炮彈打在了雪地車的下面,劇烈的爆炸把車子掀翻,而此時,其他的車輛已經開始四散奔逃,不管不顧的往四周衝去,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阿羅科夫躺在那一陣暈頭轉向,手腳都不聽使喚,彷彿除了眼睛之外,整個身體已經不受他控制,他甚至感覺不到疼,大腦處於一種半停滯狀態,除了那呼嘯的風雪,他好像什麼都看不見,那一瞬間,他感覺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切都在那爆炸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樣……
片刻之後,所有的車輛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瀰漫的風雪和躺在地上的阿羅科夫,他愣愣的躺在那兒,無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是瞪著一雙眼睛,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羅科夫才有了點反應,呼呼的喘了半天的粗氣,才費力地抬起手,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就在這時,他隱約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不遠處,反應了一下他才明白,正是那輛被敵人劫持的坦克,因為出於下風頭,坦克的轟鳴聲已經被這呼嘯的風雪吹得無影無蹤,直到很近的地方,他才聽到了一些聲音透過風雪鑽進他的耳朵,那感覺極其的不真實,彷彿極其的遙遠。
阿羅科夫沒跑,而是掙扎著站了起來,孤傲的立在了風雪之中,看著越來越近的坦克。
沒多久,坦克就停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炮口降低幾乎處在他的臉上,阿羅科夫居然一動沒動,他能清晰的看到炮口裡的一圈圈的膛線,隔著防寒頭盔,他似乎聞到了裡面硝煙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彷彿看見了從炮膛裡飄出來的一絲絲的硝煙,他就站在那一副隨你便的樣子,有種就開炮……
坦克突然動了一下,炮口陡然向前,正頂在他的臉上,直接把他頂了個跟頭,瞬間,他的傲氣蕩然無存……
只要坦克一個前衝,就得把阿羅科夫壓成肉餅,一時間,他心中萬念俱灰,閉眼等死。
其實葉天成他們並沒有走太遠,就選了地勢腳低的一個位置躲藏起來,目的就是為了埋伏阿羅科夫的車隊,畢竟只有解除了這個後患,他們才能安心撤離,他們所選的位置其實離車隊停下的地方不遠,再加上地勢較低,位置較為偏僻,阿羅科夫,他們根本就沒發現,再加上風雪的掩護和刁鑽的射擊角度,敵人在發現他們之前就陷入了慌亂,根本就無暇顧及他們到底在哪就四散奔逃了……
“我還以為這傢伙是個硬漢,沒想到也這麼廢物,有種再站起來啊!”蟲蟲看著躺在雪地上的阿羅科夫,真想直接從那傢伙身上開過去。
“應該不是硬氣,嚇破膽了吧?”陸蔓蔓覺得這傢伙很可憐,風雪之下,孤零零地躺在那。
“已經把他們打散了,沒後顧之憂了,不用再考慮那麼多,你還想把它弄死,直接軋過去就行了。”葉天成根本就沒心情去理會這些,他正被身上的傷痛折磨,哪有心情顧及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死活?
阿羅科夫躺在那兒,確實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一樣,就差沒哭了,他不停的咒罵自己的那些手下,居然一個個的不顧主帥各自逃跑,簡直該殺至極,如果配合得當,也不至於讓一輛坦克把他們殺得如此狼狽。
本以為這是個露臉的任務,獵殺一輛單獨出逃的坦克,可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結局,雖然一直跟著敵人沒被甩掉,可結果卻是如此的不盡如人意,出發的時候接到報告說五輛坦克被毀,他還沒太放在心上,覺得那些坦克兵太廢物,於是立即帶上自己的人,特意多帶了幾臺有反坦克武器的雪地車,這種改造型的雪地車在其他國家是不存在的,就算有,也極其少見,是專門為他們這個國家研製生產的,雪地機動能力很強,反坦克效率頗高,可沒想到,卻被各個擊破,最後被打的四散奔逃,就連他這個主官也沒能倖免,雖然還活著,卻落了個被俘的下場……
一時間,阿羅托夫怨聲載道,咒罵不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陡然清醒過來,抬頭看去,才發現那坦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呼嘯的風雪和空蕩蕩的雪地,他感覺自己像做了個噩夢,被丟在這一片混沌的冰雪世界之中。
阿羅科夫用力抽了自己兩巴掌,可卻全都打在了防寒頭盔上,他再次站起來,就那麼孤零零地在那站了很長時間,才轉身向風雪中蹣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