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蘭秀秀。”
老婦人身形一頓,不可思議轉身,便對上了一雙冰寒雙目。
她揉揉眼睛,她,她居然看得見人了?
不對,不是看見。
老婦人的眼睛皮早鬆了,耷拉在眼眶上,眼睛珠子也壞了,眼眶空洞,怎麼可能看見?
她用手捂著眼睛,眼前的人依然在,老婦人更咽,想哭卻又沒有眼淚,只能乾嚎。
她顫抖著,想要走過去,腿腳卻不聽使喚,踉蹌著摔倒在地。
“嚴……郎,嚴……郎啊!”
老人很久沒有說話,聲音怪異,不成語調,狀若鬼魅,她伸出雙手,身體前傾。
嚴石冷笑,一步步走過來,狠狠一腳踏在她手上,碾壓出血。
“蘭秀秀,你負我,我為你斷三指,死於野狗之口,不人不鬼,受盡世間磨難,你卻帶著我們的孩子,和別的男人私奔。
你的心,好狠毒。
今日,我便是來殺你的。”
話音未落,嚴石三指並劍,劍指老婦人眉心。
“住手。”
李君大喝一聲,身形忽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老婦人身前,何三現出驢身,擋在李君前面。
“嚴山神,此事有蹊蹺,請容我慢慢查。”李君正色道。
“李君,你可知道我三指如何壞的?”不等李君回答。
嚴石淒厲道:“當年,她生病了,我沒有錢抓藥,才會去賭,想賭些錢回來給她調養身子,沒想到,血本無歸,還欠下高利貸。
她如果僅僅只是因為嫌棄我窮,便跑了,我嚴石認栽,可她卻拿走了我祖傳的一串珍珠鏈子,原本,我準備忍痛當掉珍珠,既能還高利貸,也能給她抓藥吃。”
“我還不起賭債,讓人剁了三指,縱然後來,我接上了其他東西的手指,卻也成了我的劫。
李君,你說,我該不該殺她?”
李君點點頭:“如果真如你所言,她確實該死,可是嚴山神,這些是你親眼所見,還是……”
嚴石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