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病和無忌哥倆摟著肩頭,一起左晃晃右晃晃,在祠堂門口談著隨意想到的各種心事。
梧桐落葉中,天光越來越亮,鳥兒爭鳴。無病開口問道,“鮑盛練的是元陽童子功嗎?”
“對呀,我教的,可我學的不精,天部至多領悟了七成,地部就別提了。哎,一輩不如一輩,武學大衰了。”
“你多大娶親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無忌眯著小眼看著火苗,無病輕咳一聲,“義父不是說不滿二十五不能娶親嗎?不然功力都沒了。”
無忌眼睛轉了轉,“那是,我娶親時候都二十六了,就這樣,成親的第二天我渾身痠痛,走路都痛,痛得我直叫喚。”
“真那麼疼啊?”
“這功夫練的越精熟就越疼。”
“不對啊,你都滿二十五了,怎麼還疼?”
無病看著無忌眼睛,無忌使勁控制自己不眨眼,“不懂啊,師父說二十五經脈長成,不再滋生新的靈氣,這童子功就定型了,便可成親不做童子。而且我沒有學到全部本領,所以才痛吧。如果都學通了,估計滿二十五歲,再娶妻也不會疼痛了吧。”
無病心下一嘆,心道“再等等吧,再精煉武藝。”嘴裡說道,“這門功夫,我覺得我練得大成了,我再好好練幾年。”
“大師兄,我覺得你得抓抓他們的功夫了,越學越廢物,你好好練練他們。教教他們兵法,還有步戰、騎射衝鋒。”
無病露出惡虎一樣的眼神,“一幫混小子,為了女人跟我鬥氣,沒出息。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皮肉有多硬,能不能扛起武館的大旗。我會好好練他們,不會練殘練死,只會讓他們不停的走向殘和死,堅持不住的,直接滾回被窩去,哪怕練出一個,就是我的好幫手,就是武館的好接班人。”
無忌誇張的一哆嗦,“你夠狠。”
僕人開始勞作了,無忌聊得有些累,回房睡個回籠覺。無病隻身來到校場,把拳法腳法練了一遍,看看太陽,都辰時了,校場裡還是空蕩蕩的,偶有幾個僕人掃地灑水,無病搖搖頭,沿著校場跑起步來。
大校場,按王莽退出的度量衡,一圈足足八百米,無病一邊跑一邊想著心事,耳邊的清風輕輕吹過,無病越想越難受,發狠快跑起來。
熊定嫵口渴,有心事,醒得早,喝碗熱水,發覺渾身難受,下了床榻,使勁伸展腰肢,看著鏡中的彎折的玲瓏身材,不覺想到昨夜的魯莽,暗啐一口,“以後可真沒臉見人了,自己怎麼就非得比柔術呢,丟死人了,都怪白婍婩,出的壞主意。”
熊定嫵晃晃頭,用木梳一下下梳著長髮,臉一紅,“壞小子一個,兩個大眼珠子緊盯著我那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熊定嫵打定了主意,小拳頭一攥,“嗨。”一拳凌空打出,“練晨操去,都晚了一個時辰了。”收拾停當,小跑去了校場。
東野窕哼唧道:“吵死了,總算消停了,叮叮噹噹的。”翻個身,又睡起來。
卓嵐君慵懶的坐起來,捋了幾下劉海,“哎,媚兒這丫頭,做事風風火火的,非得有個比他厲害的武士才能鎮得住他。”
卓嵐君打了個哈欠,額頭靠著木架的柱子,發起呆來,從枕邊取來無病的畫,徐徐展開,展到一半,“這媚兒練晨操,那無病是不是也去練了呢,他就是他吧,為何不與我相認?昨夜宴席結束,分明看到媚兒和無病耳語來著,她們難道認識?”
卓嵐君蹬上鞋,屋裡走起來,“老祖宗唯一的心肝寶貝就給了無病,雖則與我的意中人容貌有些差異,想來也是正常生長的,可這麼多人說他來自丹陽,好似憑空冒出來?我昨天還覺得就是他,但現在想來又怕不是,哎,我該怎麼辦?不清楚他的具體底細,總覺得很詭異。哎,千金易得,才郎難求。大家族的女兒除了聯姻的就是奉命出嫁的,我的郎君又是哪個人呢?媚兒常說要學卓文君,自己做主。”
卓嵐君一跺腳,心內嘀咕,“父親很頑固啊,哎,孔孟禮儀顧不得了,我也看看去,到底是不是我的無病,我卓嵐君也是會文的,我的無病是梟雄不是笨熊,呸呸呸,你跟媚兒不一定是一對兒。”
公孫定月拉了一下錦被,“這都第三個起早的了,這是做什麼啊,也不睡覺。”
熊定嫵小跑到了校場,只見一個人影在遠處快速奔跑者,“咦,誰啊,看樣子子跑了挺久了呀。真新鮮,武館也就幾個人有這習慣啊。”
那人轉過臉來,金燦燦的陽光灑滿身上,臉龐帶著晶瑩的汗珠,油亮亮的,熊定嫵擺擺手,“無病,無病,你也跑步啊?”
無病點點頭,“媚兒妹妹,吉祥。”腳步不停,風一般跑過,熊定嫵邁開長腿,快速追上去,“你怎麼跑這麼快?”
“要麼跑,要麼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