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是張定牡吧。”
白婍婩終於按捺不住,走了過來,關定海等人也近前觀看,關定海大喊道:“這分明是我妹妹定沁呢。”
賈定復卻說,“不,是定嫵師妹。”
張定牨附和道:“七分像定嫵師妹。”
關定瀚嚷嚷,“我看是月兒才是。”
白定燦卻說,“我覺得像我妹妹,可我還覺得像葉曉。”
萬定邊晃晃頭,“當是許仙子。”
關定瀚微微沉吟,“是像許仙子,又像符鹿鳴。”
無病悠悠道:“你們心中想著誰,她就是誰。”
張定牨眨眨眼,眼睛溼了,“我覺得像我母親。”
任定光也一臉傷容,贊同道:“嗯,我想起了我去世的姐姐。”
眾人都想著自己心中的一個女子,想誰就覺得像誰,不停交口稱讚起來。公孫定月和符鹿鳴二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女都等著對方先起來,結果二人都沒動,倒讓大家覺得二女定力非凡。
卓嵐君趕緊把畫一卷,抱在懷裡,“好了,剛才無病說給我畫幅肖像,沒想到這麼快就畫好了。比試結束,無病過關。”
熊定嫵不樂意了,“嵐君姐姐,這麼做不好吧,他沒說畫的你呀,你就把畫收走了,這可不好。”
卓嵐君脖子一挺,“也沒說畫的是你。”場中唯一隻喝了半杯酒的白婍婩走了過來,誰讓她是女子呢,從一開宴就一滴一滴的抿酒,其他女喝的多的有幾壺,喝的少的也七八杯了,始終清明的白婍婩開口道,一曲天籟迴響,“無病,我對你佩服的很,這畫作不似一般丹青,只用線條勾勒神態,這女子到底是誰呢?”
無病眼神飄忽,“朝思暮想的人。”
其實,這幅畫的名字是“與子訣別,再會來世。”
無病自小無事時候,就愛盯著漂亮女子的身段五官,記住她們的音容笑貌,他覺得自己的生母必是天下第一美女,便把見到的一點點美好糅合到自己的畫裡,他的畫,也就是以木為筆,以地為紙,信手勾勒。再大些,跟著義父學了快速繪製山川地形地圖,畫畫的本事也就一點點進步了,後來又跟著關再興妻妾學畫,跟著劉欽關必惠學習畫技,無病的恩師彭宣、卓茂也是丹青大家,是故無病畫技超凡脫俗。無病畫得最多的便是自己夢中的母親,二十年了,終於畫出了神。
卓嵐君抱著畫,心內極為不平靜,無病的手法畫技雖則在掩藏,可卓嵐君繪畫多年,看出了無病的筆跡,再加上近距離勘察,看清了重瞳,卓嵐君心中幾乎認定無病的真實身份了。
公孫定月看著無病眼底的一抹哀傷,符鹿鳴感到無病心中的那股憂愁,二女竟同時長長一嘆氣。“你為何嘆氣?”二女幾乎同時出聲,二女自嘲笑笑,各自夾菜倒酒,不再交流。
白婍婩歪著頭,盯著無病的雙眼,靠近一步,低聲說道:“是想念令堂了嗎?”
無病眼神突然如刀,白婍婩心中驀然一怕,無病雙目很快又溫和起來,“白姐姐,你太聰明瞭。不過,人心隔肚皮,交淺忌言深。換個地方,換做旁人,我會……”
“你會怎麼樣?”
“此事不妨事,換做其他機密大事,我腰間長劍必出鞘飲血。”
白婍婩長吁一口氣,“家父怪我有時候賣弄才學,恐招禍患,今日方知果有恣意殺人的人。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吧。”
“我不嗜殺,不妄殺,不亂殺。”
“人心隔肚皮,交淺忌言深。無病,你說的多了。”
無病哈哈一笑,“果真是女張良,在下佩服。”
無病、白婍婩大有惺惺相惜之意,目光交纏起來,白婍婩心內狂喜,“終於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