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母狼站在山頂毫不猶豫的嗷嗷叫起來,呼喚了自己的部下,在這山裡,她就是至高無上的王。
三個山賊押著無病,在水潭邊擺上貢品,焚香禱告,只待子時,便把無病扔到水潭。
這兩年,天氣大旱,水潭縮小了一大圈,以往的灘塗基本乾涸了,地面硬邦邦的,偶有幾株小灌木,幾叢野草。
無病虛弱的看著他們又給自己手腕腳腕多纏了一道繩索,無病悄悄撿起一根木枝藏在手心。
山賊把無病放到草叢邊,緊挨著水潭,無病多日沒洗澡,身上屎尿汗都結了硬花花,臭氣熏天。
三個人嫌倒胃口,坐的遠遠的,隔著十幾步,扭頭就能依稀看到,於是三人喝起了酒,吃起了燒雞。
無病雙手雙腳慢慢挪動,自小練就的柔術此刻起了大作用,無病終於把雙臂彎到了身前,手中藏起的木刺輕輕將腳腕的鐵鎖開啟,慢慢解開了鐵鏈子、繩子,又費了很大力氣,解了手腕的束縛。
無病輕輕的湊到水潭邊,喝了幾十口水,一隻小青蛙蹦蹦跳跳經過,無病眼也不眨,一口生吞,閉目運氣休息。
幼龍脫卻樊籠去,
擺尾搖頭再不來。
他日流火穿寰宇,
龍吟天地風雷曲。
十幾只組成的狼群聚攏過來,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一股腥臭味飄到了三個山賊的嘴裡,三人一陣噁心。
山賊小頭目,神色不悅,一個禿頭山賊狐假虎威,皺著眉頭,“小孩明明在下風口,哪來的臭味。老古,你拉稀啊?”
老古愣愣看著遠處,不說話,禿頭山賊又罵,“老古,你啞巴了,問你呢?愣什麼呢?看我呢,還看,找抽是吧。”
老古終於恐懼的喊起來,“狼,狼來啦。”一個翻身就跑。
禿頭山賊正在納悶,就聽見身後嗚的一陣腥風,肩膀搭了一個東西,山賊扭頭看了一眼,綠油油兩個眼睛盯著他,禿頭山賊剛要喊,幾對尖牙就扎進了禿頭山賊的脖子裡,鮮血汩汩流出,野狼喝了個痛快,順勢把禿頭按在草叢裡,一陣扭打,咯嘣一聲,咬斷了脖頸,頭顱滾在了一邊。又有四隻狼撲了過來,咬死了山賊頭目。
一隻黃毛大狼,縱身一躍,從樹林竄出,把老古撲倒了,衝勢不減,一狼一人,滾到了水潭裡,一陣扭打激起朵朵水花,鮮血在水中慢慢蔓延開來。
無病嚇得不敢妄動,輕輕地下水,慢慢把自己浸泡起來,脫去衣服,赤裸著,緩慢地潛游向水潭潭心,生怕野狼衝下水潭。
幾隻狼在水潭邊來回巡查,似在找著什麼。突然水花翻滾,黃毛大狼喔噢的喔噢嚎叫起來,似在求救,接著一陣哀鳴,水面探出一張血盆大口,直接吞掉了大狼。
無病看的清楚,那不是什麼怪獸,像極了白色的大黿。
岸邊的獨眼母狼和其餘狼,驚嚇之下,掉頭就跑。
無病更不敢動了,大黿已經吞了一人一狼,似乎沒吃飽,在水潭邊遊動。
無病想起了《晏子春秋》裡二桃殺三士的故事,“古冶子曰:“吾嘗從君濟於河,黿銜左驂以入砥柱之流。當是時也,冶少不能遊,潛行逆流百步,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操驂尾,右挈黿頭,鶴躍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
無病心中暗歎,“我可沒有古冶子的神力啊。”心下禱告,“別看見我,別看見我。”大黿扭頭遊向了水潭另一邊。
無病長出一口氣,打算返回岸邊,慢慢向水邊游去,這時身後卻起了水浪,把無病身子一拱,無病心下大慌,大吸一口氣,急急下沉,折向水潭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