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夾擊,山賊隊伍崩潰了,膽小的尿了褲子,這些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們跪在地上乞討著活命。
步戰武士陣型規整,動作整齊,眼睛不眨,嘴中無聲,只是一味的推盾、邁步、舉刀側劈,再推盾、邁步、再側劈。
山賊們忘記了反抗,右邊是直立的山坡,左邊又是一條河,無奈戰戰兢兢地只得硬著頭皮往回跑,可身後又遇到了反殺的混編騎兵。
馬勝終於害怕了,他想到了十年前林間的御林軍,就是這樣屠戮山賊的。
這商隊雖比不上御林軍的冷酷威武,可進退有序,整齊無聲,只是射箭殺人、刀刺傷員和屍體,頗有精銳部隊的風采。
馬勝知道,就是伏南來了,也救不了他們了。平生第二次知道什麼叫害怕,他真想跑了,再也待不下去。
這時黃方見隊伍被衝擊的七零八落,曾經當過郡兵的他,知道唯有整齊的陣型對抗,才有活命的希望,情急之下,帶著身邊的心腹開始揮刀斬殺潰敗的自己人,一邊砍一邊大喊著,“大家結陣,不許退。”
陳四也反應過來,知道這是活命的法子,撐到伏南的援軍,或許裡應外合之下能活下去,於是也學起了黃方。
然而陳四平時為人刻薄寡恩,賞罰不均,這會帶著幾個心腹對著奔逃的山賊開始砍殺起來,一個九尺高的山賊被陳四砍了胳膊一刀,鮮血流淌,這膀大腰圓的山賊暴怒了,大喊:“平時打我就算了,今天還想要我命,你拿命來吧。”
一把揪住陳四髮髻,提了起來,陳四疼的直流淚,頭皮眼見就出血了,還沒等反抗,就覺得脖子一疼,身子一輕,九尺山賊一斧子就砍了陳四的腦袋,鮮血灑了一身,拎著人頭撒丫子就跑。
這九尺山賊姓張名大牛,家住宛城,孤身一人,做過屠戶,宰豬宰羊為業,這兩年生意不好做,家裡的地也被地主吞併了,無奈才落草為寇。這亂世中,多少貧病交加、走投無路的百姓拋棄了善良變成了賊寇啊。
張大牛發覺山賊這行當也不是保命的法子,才剛上山一個月,就趕上這麼一場大戰,殺的第一人卻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圈子肯定沒法混了。
陳四死的這麼幹脆和悽慘,也讓陳四身後的山賊害怕了,黑三有心給陳四報仇,卻不敢,站在那猶猶豫豫的,張大牛可殺紅了眼,氣血翻騰,擋路者死,一斧子劈向黑三,還沒等落下,黑三竟然倒地暈了過去。
張大牛不予理會,徑直跑了,其他山賊紛紛給殺神讓路。
張大牛身後的一個黑瘦小夥子,剛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堂弟被陳四心腹給一刀開膛了,這會看到那心腹就在眼前,一時惡向膽邊生,跟著張大牛也喊了起來,“報仇啊。”
說著揮刀砍著擋路的陳四心腹們。這小規模的內訌,很快也讓黃方那邊的山賊發現了,有的山賊心想:“剛才撿塊寶石都被抽了一鞭子,這會還不讓逃命,拼了吧,老子不幹了。”
此念一出,招呼身邊的幾個哥們,也依樣學樣,為自己的性命搏殺起來,黃方避讓不及,一條胳膊竟被砍了下來,疼的暈了過去,很快就被奔跑的山賊和馱馬踩踏成了肉餅。
黃方的隊伍也徹底亂了。馬勝一見大勢已去,趕緊調轉馬頭,逃之夭夭。
馬勝撇下眾人,不巧被商隊的一個斥候騎士發現,抬手就是一箭,馬勝被射中了大腿,摔落馬下。
張大牛眼前一亮,跑過去把一個想撿漏的山賊推了個跟頭,自己翻身上馬,騎著跑了。
馬勝忍著痛,鑽進了山林,一路磕磕絆絆。馬勝幾個心腹看情況不妙,各奔東西逃命了。
山林那邊,伏南部二百人也到了,檢視戰場情況的小卒子跟伏南說,“垛主,咱們的人已經衝來了,那商隊都嚇得不敢跑了,也沒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