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樹梢,發出簌簌的聲響,涼雨落在黑漆的平頂船棚上,又落在阿青的心裡。
她過濾了耳中那來自房間中的、黃丫頭被教訓的聲音,將注意力放到上層徐長安和李知白的對話上。
興許是不需要揹著人的事兒,所以徐長安和李知白的聲音意外的清晰,哪怕下方的不是阿青而是普通花月樓的姑娘,卻也能聽得清楚。
阿青看向湖面的波瀾,眼中是些許意外。
朝雲這位丹主,居然是打算收公子做徒弟?
怎麼會這樣。
石青君難道沒有發現徐長安的特殊嗎?怎麼能讓滿身神秘的他給別人做徒弟呢,就不擔心他以後恢復了記憶,找她們的麻煩?
可她仔細聽了一會兒,又覺得這是徐長安本人的選擇。
聽了一會就讓阿青忍不住嘆息。
該說是女子的嫉妒嗎。
房間裡,祝平娘會這般不講理的對待黃丫頭,是因為和黃丫頭的關係極為親密,遠在她之上。
所以,阿青才需要離開房間。
上方的師徒也是如此。
反倒是一個人看風景的阿青少見的體會到了‘孤單’的情緒。
真是讓人討厭,分明她以往獨自在淵海底下呆上千百年,也不會有心緒波動的。
哼。
她還是贏了的。
徐公子在朝雲上一直不受重視,就算如今有成為丹主徒弟的機會,可在時間上還是差了她許多。
比起遲到的朝雲宗,她可是在許久之前就將公子內定成了教中的第一席,給予的權利他不用是一回事,可僅在她之下卻也是事實。
於是自己的眼光比朝雲宗要強,要知道……一個女子的眼光可是極為重要的。
正想著,阿青的長髮被湖面上的風吹散,青色的髮帶落入水中,一時間沒有沉底,在湖面上映著浮光。
阿青微微一怔,取出新的備用髮帶,熟絡的將手繞到腦後,自然的紮起頭髮。
眼神……帶著幾分混亂和無奈。
是了。
她在這兒一口一個徐公子的,心裡說不得還有些別的想法。
可徐長安已經成了李知白的徒弟。
徒弟,這可是實打實的晚輩,從徐長安的語氣中也不難聽出他對李知白的尊敬。
於是,她這個聖教娘娘,在莫名其妙的地兒……忽然就矮了李知白一頭?
她連石青君都是滿心的不服氣,可如今卻在奇怪之處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平白的差了李知白一輩。
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