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娘現在就是很嫉妒。
也許是因為她本身是個女子,她做不到的事兒雲淺卻能做到,這讓她心裡充滿了濃郁的挫敗與危機感。
哪怕……
哪怕讓阿白改變的是長安呢。
祝平娘認為即便是徐長安讓李知白變得更似女人了,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酸氣上湧。
深吸一口氣。
祝平娘腦海中閃過雲淺溫和的眼神,便覺得自己真是極為差勁的女人。
她方才在某個瞬間,居然真的想要“報復”雲淺。
這兒說的報復,當然是女子間獨有的。
比如主動與雲淺聊起徐長安的事情,然後在雲淺興致正好的時候忽然轉移話題,讓她吃個啞巴虧。
再比如她向長安要多一些蜜餞,讓雲淺想吃的時候……卻吃不到。
太壞了,這麼殘忍,簡直不是人。
自己真是個天生壞種。
雲淺那樣好的妹妹,她連眼神都是那麼溫柔……自己卻想這樣過分的欺負她。
祝平娘掩面,感覺自己已經被女子的醜陋淤泥給徹底吞沒,足以被釘在恥辱柱上,受萬人唾棄。
‘會嫉妒雲妹妹的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吧。’
祝平娘撥出一口濁氣,將這份嫉妒驅散。
罷了。
祝平娘自認為想清楚了。李知白之所以會打扮的這麼好看,純粹是因為巧合。
是因為她恰好髒了衣裳然後被花月樓的妮子拽去,溫柔的她不忍心拒絕,才難得妝點自己一次。
巧合也沒關係。
自己要珍惜這次機會,畢竟下次再看到她脫下那一身難看的道袍,天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走到妝鏡前坐下,開啟胭脂盒子,準備給自己點一個清純的妝容。
曾經清冷孤傲的梅花是回不去了,如今留下的只有豔麗如血的紅玫瑰。
而她要做的,就是讓這朵豔麗的玫瑰變成清晨沾染了露珠的紅月季,雖然依舊鮮豔……可至少不會讓李知白認為她是壞女人。
清純。
“要清純一些,雖然阿白如今這麼好看,我也不能……不能老想著拽她上榻。”
祝平娘自自語,語氣中似是在壓抑什麼:
“不然,我和秦嶺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