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柳青蘿”這個女人的,為了活命、為了活的更舒適的卑劣一生,已經結束了。
——
可偏偏的,青蘿如今活著,甚至還活的好好的,哪怕只是偶爾能看上一眼,卻也能煥發出她整個花魁生涯加起來都比不上的亮光。
想到這裡,祝平娘手指輕輕揉著眉心。
‘髒了就洗乾淨,世上沒有水洗不淨的東西。’
是啊。
那個有婦之夫,那個少年,就是用這句話和他由心的言行舉止,把青蘿那個真正行將就木的姑娘給救活了。
儘管這個救活的代價,是讓柳青蘿的眼中從此再也看不見其他人,可祝平娘認為人活著總比死了好。
於是,祝平孃的想法就不難理解了。
柳青蘿一個死了的姑娘都能讓長安給救活……區區一個溫梨,能被攻略,說一聲‘喜歡’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解釋的事情。
“我倒是有些能明白了。”祝平娘頂著化了一半妝的臉,搖搖頭。
她先前就十分奇怪。
儘管溫梨為了師妹們停下劍道修行的事情她能夠理解,但是她始終還是覺得能夠讓溫梨下這種決心……還是缺少了什麼。
如今在溫梨自述,發現溫梨竟然曾經懷疑過劍道存在的意義之後,這解開疑惑的最後一塊拼圖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嘆氣。
祝平娘明白了。
如果溫梨有想過,劍只是工具,是達成目的的手段,不配被稱之為道。
那麼如今被所有劍修認為是劍道未來的希望、甚至是劍道代言人的溫梨……又算什麼?
這個丫頭絕對不會自詡為劍道,因為她不會再一次成為兵器……這種情況下,那些模仿她劍道的師妹們,反而成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祝平娘不得不承認,那些喜歡溫梨的丫頭們是真的勇,她們居然願意因為喜歡溫梨就學她的劍、走她的路。
這種幾乎等於將自己生命的重量壓在別人身上的事情,至少祝平娘本身是做不到……
等等。
也不是做不到。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這些丫頭,而李知白是溫梨的話,她自然願意學李知白的劍,哪怕未來可能走不到和她並肩的地步,但是……那可是李知白啊。
“嘖……”祝平娘咂咂嘴。
真不想理解那群丫頭啊,這種感情。
豈不是說,她對李知白的感情,和那些丫頭對溫梨的感情一樣都是水中月,見不到希望嗎。
不對,長安和雲淺也是互相承受生命的重量的,自己和阿白是他們那種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