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很差,陰雲密佈,不見星月,只有湖面上的綵船泛著燈火,映照著這個淒涼的世界。
祝平娘睫毛顫動,幽幽的看著下方本來熱鬧、如今一人不見的宴廳。
她清澈的眸子宛若一汪濺起漣漪的清泉……逐漸也染上了外面的悽色。
夢,無比真實的夢境。
‘我一定是在做夢……’
如果不是夢的話,為什麼分明是熱鬧的宴會,不知不覺間所有的丫頭就都消失不見了?
如果不是夢的話,她怎麼能有機會輕輕撫摸雲淺的手?
如果不是夢,她怎麼會被徐長安一拳打廢了分身,需要以真身至此?
如果不是夢,掌門又怎麼會放棄她追求的道韻?
“如果不是夢境……”
那她怎麼會從雲淺口中聽到“李姐姐”這樣好像是天塌了一樣的東西。
要知道,連她以往都沒有喚過阿白這樣親近的稱呼。
也別說是隻是一句稱謂,雲淺怎麼不叫她一聲祝姐姐?
啊……
還好是夢境。
在這個夢裡,雲淺和李知白的關係居然很好欸,真是個奇怪的事情。
……
祝平娘發呆是她的事,雲淺卻沒有停止說話。
雲淺開始講述她和李知白交流的過程——當著祝平孃的面,一點一點的說給她聽。
這是徐長安要求的,所以雲淺會說的清楚一些。
於是,她們從如何認識,到在庭院裡第一次說話,到被要求喚一聲李姐姐,到李知白願意教她化妝……
所有的事情從雲淺口中緩緩說出來,好似一卷展開的畫卷。
“……”
祝平娘被迫聽著這些,漆黑的眸子輕輕顫著,眼眸中一片混亂。
於祝姑娘而言,在分身被毀、琉璃身被破的時候她沒有覺得是在做夢。
掌門放棄道韻,她沒有覺得在做夢。
可雲淺口中一聲“李姐姐”,卻讓她不願意接受。
啊……
雲淺說李知白親手給她打理頭髮,認真教她上妝、細緻且溫柔的不似她所知曉的那個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