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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的庭院。
一道軟席鋪地,雲淺坐在上面,手覆在微鼓的小腹上,整個人泛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
“小姐,你倒是少吃些。”徐長安無奈。
“我有了一些力氣了。”雲淺伸了個懶腰,眨眨眼:“我想聽琴。”
有些事情,果然開了個頭之後就會去想。
“今日已經聽了許多了。”徐長安意外於雲淺對七絃居然有如此興趣。
“因為你很喜歡,我才喜歡。”雲淺依著他,夫妻二人一同享受著午後的暖陽。
姑娘想了想,問道:“為什麼……想要我學琴?”
“……”徐長安愣了一下,嘆息:“小姐看出來了?”
雲淺應聲。
是的。
雲淺之所以會對七絃感興趣,說到底還是因為徐長安想要她喜歡,她才會喜歡。
“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理由。”徐長安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的香囊,說道:“小姐還記得從先生那兒拿來的,我用過的長劍嗎?”
“記得。”雲淺點頭,那是她的寶物,她當然記得。
“我是個劍修,自是想要你學琴的。”徐長安手指輕輕穿過雲淺的長髮,像是在給曬太陽的狸花梳理毛髮似得,他笑了笑:“小姐,你也看了我寫的那麼多東西,難道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雲淺很喜歡他的這份寵溺,思緒放空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劍膽琴心?”
聽著雲淺理所當然的話,一股挫敗感在心頭滿眼。
他難以猜到雲姑娘的想法,可是自己的念想卻一丁點都瞞不過她。
“就是劍膽琴心。”徐長安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奉上了膝枕。
雲淺躺了上去,閉上眼睛。
徐長安手指壓在雲淺的耳側,輕輕揉捏著給她放鬆,同時說道:“我瞧見小姐對劍感興趣,可那畢竟是戳眼的玩意,我不想你學……那琴就是個好東西。”
畢竟天生一對。
“我知曉劍膽琴心這個詞兒,可是什麼意思?”雲淺哼哼了兩聲。
“兩卷道經三尺劍,一條藜杖七絃琴。”徐長安目露懷念,心想他這樣經歷過前世的人,多少對於這些東西是有嚮往的。
“劍膽琴心,書上說指的是富有情致,又有膽識的才人。”徐長安繼續說道:“音律上也有以劍為琴彈奏的,將劍比作琴,以劍刃做弦,兵刃為指,劍吟做琴聲。”
他拿起身旁中一束草,夾在手中擺弄許久,隨後以草挽了一個劍花,隨後作收劍狀,動作倖運流水,極具美感。
伴隨著些許輕微的劍吟順著風而去,仿若一道悠長的琴聲餘音。
對於徐長安而言有劍而無琴,劍只是一件武器;有琴而無劍,琴便成為一種無奈的感嘆。
劍,是為了保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