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七在原處停了停,他不識字也不知道這間花樓叫什麼,但是聽得幾次旁人提起,說這花樓乃是叫百花樓,說是百花綻放的意思,樓裡的姑娘一個個的長的比花還好看呢。
‘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在待客’鬼老七心裡這般想著,腳下居然不敢再朝前走了,心裡又道:‘若是還在接客,我這去了,豈不是不能立馬見著她?’
心裡想著在等等進去,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不進去怎麼知道她有沒有在接客,說不定在樓上等自己等的心慌呢,自己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在那樓裡苦等自己呢?
心裡這般想著,終於抬起步子朝著花樓去了,有眼尖的老鴇子從他出了黑處到了光亮的地方就見著了他,嘴裡喊道:‘呦,這不是魏爺嗎,今兒個咋的有空來咱們這百花樓了,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們樓上的翠兒可都等你等的心兒也快死了’。
像鬼老七這樣的匪子在這岳陽城內只得用個化名;鬼老七對著老鴇大聲道:‘我這不是來了嘛,林姐姐今日沒接客?’。
說著還不忘從腰裡掏出一粒碎銀子來朝這老鴇子手裡塞去,這老鴇得了銀子,眼睛眯起笑道:‘咱們翠兒樓上等著魏爺呢’。鬼老七笑著點點頭道:‘那有勞媽媽幫忙引路’。
這老鴇嘴裡喊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小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魏爺給帶到翠兒房裡去,好酒好菜的伺候著’。
鬼老七跟著這酒保入了這樓子,那些個在樓下的窯姐見著這人有酒保陪著知道是有主的人兒,也就不去向前討那沒趣。酒保將他引到了林翠兒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道:‘翠兒姐,魏爺來了’。
說完這話,對著鬼老七點點頭道:‘魏爺,小的就給您帶到這兒了,您先歇著,我下面還忙著,就不顧魏爺您了,一會兒讓人給您房裡送些酒菜來’。
鬼老七賞了他半兩碎銀,點點頭道:‘你忙去把’。待這小廝下了樓,鬼老七才推開了林翠兒的房門,見著林翠兒不在桌旁坐著,而是在了裡頭床沿上坐著輕輕泣著,時不時還用手絹擦擦眼角。
這一幕可把鬼老七給嚇著了,俗話說不怕流血不怕汗,就怕女人哭花妝;他急忙上前去問道:‘林姐姐,怎地在這哭啊,是有誰欺負了你嗎?’
‘你告訴老魏我,看老魏我不揍他個親爹都不認識’。
這林翠兒輕輕撮道:‘哪有人家欺負我?還不是你這個狠心的人兒’。
鬼老七道:‘老魏我可不敢欺負你,老魏疼你還來不及呢’。林翠兒聽著這話,拿開了手絹,露出略微哭紅的雙眼來望著鬼老七道:‘你還說你疼我,你若是疼我,怎捨得這麼長時間不來見我,你可知我這些日子等你等的多心痛嗎?’
林翠兒這話說的讓鬼老七心口也隱約作痛,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道:‘嗯,是我老魏不對,讓姐姐這些日子受苦了’。
林翠兒一把摟緊鬼老七輕聲道:‘我也知我這樣不好,知道男兒不應眷戀紅花,可是人家就是想著你,想你早些來見我,有時候想著心都疼死了,也不見你來;媽媽時長罵我不待客,樓裡還養著我,都是看著往日的情分,若是在不交了月利,我可就要被趕下這二樓,到那一樓去了’。
這青樓有青樓的規矩,能上了二樓都是有著些本事的人,基本上就是給的樓裡月利多了,才能進二樓有間自己的屋子;這樣子才不用和那剛剛進樓子的姑娘一同在下方拉客,能有這樣一處清幽乾淨的屋子,回頭客也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