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往常,這樣一處客棧不為天機閣自己所用,哪裡還有留著的必要,自然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龍門客棧在江湖裡這般安然無恙。
“師兄到底是對你放不下啊”端玉心裡這般想著。
端玉淡淡道:‘師兄雖然離你而去,但你所做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你為何第一次失身’。
陳韻再也無法淡定,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都變得無力起來。
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略帶哭泣的嗓音說道:‘他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讓我那樣做?’
‘師兄沒有讓你那樣做’
端玉盯著她回道。
‘這龍門客棧師兄讓你好好經營,算是有一個安身之處,可是你若實在經營不下去,也沒有必要那般委曲求全的非要保住這樣一個客棧,在師兄看來,你這樣做不值得’。
陳韻整個人都後退起來,靠著另外一張桌子上自語道:‘不值得?’
她為了保住這個客棧,付出了那麼多如今居然只是得到了“不值得”三字,這三字猶如三把利刃將她的心割成了一片一片。
陳韻流著淚說道:‘他怎麼這麼狠心?’
端玉看著了她一眼:‘是狠心’。
只是這狠心是說她還是說那個斷了雙腿的男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接著對著陳韻說道:‘師兄讓我把骨笛交給你,就是讓你斷了這份情,去尋找一個真正心安的歸處,這龍門客棧既然不能讓你安心,那便去尋找你能讓你安心的去處’。
說完這話,端玉就不在說話了;‘師兄,你一人在那天機閣忍受著那般寂寞又何苦呢?你是一個可憐人,他又何嘗不是?’這話只是沒有對陳韻說罷了。
他望著窗外,那裡有一陣陣黃沙飄起,四個人影朝著這客棧而來,端玉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陳韻。
“既然都是可憐人,那麼就讓師弟我來幫助你們脫離那苦海,這龍門客棧既然已經不是心安處,毀了又如何?”
‘當初要我好好經營的是他,如今要我離開的還是他?’陳韻輕聲說道。心安,哪裡是讓她心安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身邊啊。
推碑手老七和勾魂腿老八總算是看到了龍門客棧,只要能進入客棧內就算是安全了,那陳望和端玉兩人要在這龍門客棧殺他們兄弟兩個只怕也是不能的。
江湖上誰不知道龍門客棧的規矩:龍門大堂無恩仇,便是仇人睡在一個房間內,那也不能動手生事兒。否則龍門客棧絕對會讓你後悔生出那心思。這是這近二十年來陳韻所拼來的不成文規矩。
當老七和老八看到了客棧以後,他們就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但當看到了那一個端玉站在了客棧門外一尺之處,老七笑了,自己運氣也不是那麼差嘛,老七心裡這麼想著。
端玉看著他也笑了,即便他不苟言笑,即便他面無血色;但是看到老七和老八朝他掠來的時候,他真的笑了,笑的很開心。
因為他知道他即將完成兩件事。
三尺青鋒,割破風沙,割破人的喉嚨。
老七捂著喉嚨,不讓鮮血流出的太快,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轉身看到了那近身的端玉,這個端玉笑的也很開心。他就那樣躺在了地上,突兀的眼睛裡只剩下兩個端玉,而他的一隻手已然進入了龍門客棧。老八的的屍體落在了老七的身上,最後他心裡想到,原來最後的殺招在這裡。
握著青鋒的端玉笑了,那沒有握著青鋒的端玉見著這幕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