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誠心求教的新一,真一凝神思考了片刻,緩緩開口分析道:
“根據三俁先生所說,他認為法律帶來的正義還不夠分量,所以他就親自動手復仇,用同樣的手法殺死了箕輪獎兵,實現了自己心中的正義。”
“嗯,這是三俁先生自述的行為邏輯。”
新一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兩句話之後,現場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真一的思緒一瞬間如煙霧般嫋嫋繞繞,亂紛紛看不清方向。
於是,他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提出話題的新一,語氣溫和地說道:
“工藤,從滑雪場到旅館,你也思考了一路,不如先說說你的看法吧。”
“我?”新一先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隨後便有條不紊地說道:
“福爾摩斯曾經說過,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
“這句話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適用於這個案子,三俁先生覺得法律無法為四年前遇害的水上先生帶來正義,所以他就自己動手。”
“但是福爾摩斯畢竟處於法治不健全的十九世紀,而我們則生活在法律已經非常完善的現代社會。而且…”
說到這裡,新一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困惑,他直抒胸臆地說道:
“對於人為什麼要殺人的理由,不管別人怎麼解釋我始終還是無法理解,就算我能夠理解,還是無法接受,因為那畢竟不能成為殘害一條生靈的理由。”
略顯青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凝重,新一擲地有聲地說道:
“就算箕輪獎兵罪大惡極,那也應該交由法律來審判。三俁先生的做法表面上是追求正義,但反而是破壞了法律。”
“在我看來,他的行為不值得提倡。”
說罷,新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目光坦率地望向了真一,他用充滿期盼的語氣說道:
“藤原,我的想法就是這樣,你怎麼看呢?”
俊秀的面龐上流露出了一抹欣賞,真一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隨後語氣認真地說道: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工藤你說的很對。法律上的正義,雖然並不等同於個人眼中的正義,但如果每個人都像三俁先生一樣追求自己心中的正義而動用私刑,那我們又將生活在怎樣的社會中呢?”
新一聽得連連點頭,臉上寫滿了贊同。
這時,角落裡露出一道縫隙的房門微微顫動了一下,而走廊內明亮的燈光也似乎讓暗中觀察的房內人感到了一絲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