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倉田徵二措辭激烈的質疑,綾小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警方已經把當時所有乘客的身份與地址都整理好了,之後會去一一探訪。對了…”
倒八字眉微微一挑,綾小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案發之後,被害者懷裡抱著的皮包一直是開著的,警方要確認其中是否有物品遺失。還請你們配合工作。”
河合靜香猛地站起身,冷豔的面容上掛滿了憤怒的神色,她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們這些警察可不要隨意誣賴人,我們三個人怎麼可能從清美的皮包裡偷走什麼東西呢?”
之前神情激動的倉田徵二此時卻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拉住了河合靜香,低聲勸說道:
“算了,靜香,這也是警方的工作。再說我們光明正大,又沒有從清美的皮包裡拿走什麼,讓他們檢查一番也無妨。你說是吧,由紀子?”
最後,他徵求了從剛才起一直沉默不語的森由紀子的意見。
森由紀子似乎仍沉浸在同事被殺的傷感情緒中。被突然點名後,可愛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她愣愣地答應了一聲。
暗中觀察的真一將眼前三人的所有舉動都看在了眼裡,他很確定犯人就在這三人之中。
在初步瞭解案情後,他的腦海中便冒出了兩個疑問:
第一是犯人為何要選擇在電車上將死者殺害。其次則是犯人為何要用毒針刺被害者的耳朵。
從被害者耳垂上的小洞看來,毒針是被犯人按下去的。想要在電車上悄無聲息地施展這種殺人手法,即使是人流量不多的這列環狀線電車,也很難做到。
但在得知發現屍體的三人曾送被害者到車站,並且還恰好搭上了環繞一週的本列電車後,他便已經解開了第一個疑問。
但另一個問題卻隨之而來,那就是三人的不在場證明。三人言之鑿鑿,且說有餐廳的店員可以作證,那這項不在場證明就應該不是偽造的了。
那麼犯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餐廳邊吃飯邊殺死隨著電車不斷移動的被害者的呢?總不會是被害者聽從兇手的吩咐,自己刺死自己的吧?
真一自嘲地一笑,將腦海中的荒謬想法驅散,望向了正在被小笠原記錄的三人的隨身物品。
忽然,其中一件不太起眼的東西引起了真一的注意,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所有的疑惑瞬間豁然開朗。
嘴角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真一緩緩踱著步子湊到了小笠原刑警的耳畔,低聲吩咐了幾句話。
小笠原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他略顯猶豫地看了一眼上司綾小路警部,之後便果斷地聽從了真一的指令,拿起平放在地上的一件物品狂奔而出。
臉上含蓄的笑容慢慢擴大,真一悄無聲息地瞄了一眼似乎漠不關心的赤井秀一,心中不禁發出了一聲鬥志昂揚的吶喊:
案件既然已經基本解決,那就可以發動總攻了!
而此時,赤井秀一面上雖然冷漠淡然,腦海中卻早已千轉百回,不停地思索著如何脫身。
在被警方強制要求調查的一剎那,他便大致清楚了真一的意圖與可能採取的行動。
但他掏空了心思,也想不出化解的方法,畢竟真一這招是光明正大的陽謀,而且他身上的破綻也確實無法彌補。
他的心中忽然產生了逃離此地的想法,但望了眼電車外井然有序的警員,又想到可能造成的影響,他還是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
赤井秀一不由得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可惡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