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美術展館逐漸昏暗下來,但兩對情侶依舊興致不減流連忘返,而且也有其他參觀遊覽的客人,守在門口處的老管家齋藤便開啟了所有的電燈,室內一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真一刻意避開了侄子與他的未婚妻,但偶然擦肩而過之時,藤原朝康就會甩來一個眼色,出波茉利則不理不睬恍若未見。
期間,真一還碰見了之前在大伯會客室的三位客人。
吞口重彥看到真一後只是尷尬一笑,便迅速地轉身離開。顯然之前的經歷讓他頗有些難堪,也使得他羞於見到曾目睹自己窘態的真一。
安東諭與室橋悅人則很自然地與真一攀談起來,身為書畫鑑定師的他們對展館內的大師名作簡直是如數家珍,於是他們便給真一科普起了牆上名畫的背景與風格。
“眼前的這幅作品是梵高的《蒙馬特的風車》,眾所周知梵高的風格是後印象派,相比於那些華麗璀璨的繪畫,梵高的畫更多的是樸實和雋永,這副畫便很能代表梵高的藝術風格。”
“旁邊則是莫奈的《乾草堆》,這副畫可了不得,它的價值恐怕有數千萬甚至是上億米元。也不知道藤原董事長是從何得來的如此精品。”
安東諭在一旁嘖嘖稱奇,真一卻不禁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幾千萬米元對於大伯來說也就是個小意思吧,連中等意思都算不上。而且日後一張青眼白龍都價值上千萬米元了,這幅大師作品倒也不是很貴。
“小弟弟是有什麼話想說嗎?”一個嬌媚的女聲在真一耳畔響起。
真一皺了皺眉,朝紅葉方向靠攏了一步,方才轉過身。
原來藤原朝康與出波茉利也不知不覺地圍在了這兩張價值不菲的名畫前,那聲話語便是站在真一側後方的出波茉利所說。
此刻,她笑容可掬,似乎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但她的稱呼卻令真一頗感刺耳,一種莫名的厭惡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於是他淡淡地說道:
“我哪有什麼看法,還是讓朝康與侄媳好好交流吧。”
其實真一對梵高與莫奈的繪畫風格頗有研究,但他實在沒興趣與自己討厭的人浪費口舌。
說罷,真一拍拍侄子的手臂,便與紅葉揚長而去,完全將出波茉利置若罔聞。
但臨走前,真一卻注意到室橋悅人趴在牆壁上認真端詳著這兩幅名作,他的口中還遺憾地念叨著:
“可惜,太可惜了。”
可惜?是指如此大師傑作卻被伯父這樣對藝術一竅不通的俗人所收藏麼?想到這裡,真一不禁啞然失笑。
二人走到門前,齋藤老管家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地說道:
“真一少爺,紅葉小姐,你們要出去嗎?”
真一趕忙扶起這位已經年過七十的老管家,語氣親切態度熱情地說道:
“齋藤爺爺,你不必對我這麼客氣的。”
齋藤老管家已經為藤原家服務了將近五十年,他進藤原家家門時,真一的父親藤原道良還尚未出生呢。面對這樣一位為藤原家幾乎奉獻了一生的老人,真一又怎敢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