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回應不那麼著調,嚴招娣不好意思笑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周南表示理解,“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挺幻滅的。”
在旁觀眾聽來挺敷衍的一句話,嚴招娣卻似乎頗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小時候我還想過上清北,畢業隨隨便便進世界五百強,再遇上個霸總...可現實卻是連京城的大學都沒考上,畢業後只能租個小破房,在一家小公司混日子,我看上的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看不上~”
自揭其短後,嚴招娣覺著彷彿和偶像關係又拉近了一大截,於是舉起一直拿在手中的新款蘋果機,“南神,啊不,周警官,我老早就粉你了,《zhou》的時候就瘋狂愛,能不能,能不能...”
“合影?”周南表示,“有機會的,現在這時間地點可能不太合適。”
旁觀眾,“......”。這姐姐...即便和他爹不合,但爸都因為襲警被關進警局了,還能和偶像談笑風生並要求合影,這心得有多大?偏偏看其神情自然,並不像是裝的。
被拒嚴招娣不帶半分掩飾,臉上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
宋史若有所思,如果周支不是她偶像,他甚至有理由相信她會使個小性子。從社會人角度出發,這姐姐與一些大學生相比,恐怕都不及格。
進而,聯絡嚴家的經濟狀況,雖然是本地人,其實因為嚴興發的殘疾,馬秀琴一人在外務工,家庭條件一直不佳,嚴喜軍嚴招娣姐弟倆的文化程度也俱都不高,成年後工作收入更是僅能維持自己基本生活。
但反觀嚴招娣的穿著打扮用度,似乎並非如此。當然,為了維持外表的光鮮亮麗,很多都市年輕人咬緊了牙關也會“配置”一番,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
周南表情如常道,“咱們先聊聊你父親當時的傷人情形,完事兒簽名合影都不耽誤。”
如此一本正經的說著不著調的話,偏偏對面的當事人一點沒覺得啥不對,嚴招娣馬上收了手機,“好的好的,周警官你想問啥?其實之前有好幾個警官問過好幾回了,就是當時好好的,嚴興發忽然發瘋,趁我媽和那警察說話的時候到廚房拿了刀出來見人就要砍,還差點砍到我身上,我媽肯定要救我啊,就上去攔,但那男人犯病的時候根本不認人,就這樣...那警察為了救我們母女,被砍了幾刀。哦對了,差點忘問了,他怎麼樣了,沒事兒吧?”
旁觀眾再次陷入無言狀態。如情況果如所說,即便是出於職責,一定程度上張支隊也算您救命恩人吧,這幅理所當然的樣子是為哪般?
周南對此彷彿毫無所覺,注意到對方一句“爸”都沒叫過,於是順勢問道,“嚴興發經常犯病?是精神類問題?”
從資料看,嚴興發並無此類醫療記錄。且被捕後也一直表現如常,故而尚未曾做過精神鑑定。
嚴招娣不假思索道,“對,一直有,很早了,打我有記憶起吧。”
“一犯病就傷人?那你們豈不是很危險?”
被周南關切目光看的一陣心花怒放,嚴招娣搖頭,“那倒不會,一般有症狀的時候,我媽就會提前把他綁起來,我撞見過幾次...”
說到這裡,嚴招娣的聲音忽而降低,略顯神秘道,“偷偷告訴你,我哥其實也遺傳了嚴興發的躁鬱症,幸好我隨了我媽,正常人一個。”
“躁鬱症?醫院鑑定的?”
“應該吧,我媽說的。反正我是沒跟著去過,太丟人了,”拍了拍胸,嚴招娣一臉慶幸。
所以,躁鬱症這種說辭,大概就是“家暴”真相的掩飾?且從目前看來,這“家暴”的含義,怕是還要進行深度延伸才行,起碼,起步二十餘年精神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