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怒道:“這還有王法嗎?難道就沒人管得了他?”隨即又想,那張大人身為江夏知府,在這裡,也許他自己就是王法,尋常百姓怎鬥得過他。
那女子道:“好在我爹爹和哥哥總算平安無事,我雖然吃了點苦,倒也值得。在這裡,像我一樣的姐妹還有十多個,大家彼此幫忙照應,只要不遇到蠻橫不講理的客人,總算能過得下來。”說罷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李羽坤心道:“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又何止這十多人呢?”他重重嘆了口氣。那女子急忙問道:“公子何故嘆氣?”
李羽坤道:“沒什麼。姑娘可願意跟著我離開這裡?在下可以送你回家與家人團聚。”
那女子一雙美目凝視著李羽坤,良久,重重地點了點頭,彷彿已被李羽坤那堅定的神情所感動。
李羽坤道:“好。今夜姑娘暫且委屈下,在此稍作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去找那老闆。”說罷下了軟榻,將榻上軟毯鋪平,然後示意那女子睡在軟榻之上。
那女子俏臉含羞,扭捏著慢慢躺了上去。李羽坤伸手抓過一條絨毯給她蓋上,隨即轉身走開,在遠處一張椅子裡盤腿坐下,合上雙眼,練起了日月無極功,但總覺體內氣息不調,腹中微感不適,只道自己喝多了酒,也不勉強。約莫練了個把時辰,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次日清晨,李羽坤醒轉起身,見軟榻上空無一人,心道:“她何時起來離開的?我竟毫無察覺。”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忽然門吱呀一聲開啟,一白衣女子走了進來,笑道:“公子睡醒了吧!我侍奉公子梳洗。”將手上端得銀盆置於茶几之上,伸出一雙玉手輕搓面巾。
李羽坤終於認出她便是昨夜那位女子,笑道:“姑娘換了裝扮,我竟一時沒有認出。我還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將搓好的面巾攤開,過來要為李羽坤拂面,李羽坤忙道:“我自己來。”一把搶過面巾,洗漱乾淨。
那女子笑道:“小女子名叫劉嫣,嫣然一笑的嫣。”李羽坤讚道:“好名字!”劉嫣道:“爹爹大字不識幾個,難得有個朋友是教書先生。我出生後,我爹便去求他幫忙取了名字。”
李羽坤哦了一聲,道:“在下李羽坤,洪州豫章豐城人。”劉嫣道:“我聽袁大爺說過您的名字,豐城?那離這裡遠不遠?”李羽坤道:“挺遠的,騎馬的話最快也要五六日才能到吧。”
劉嫣嗯了一聲,將洗漱用物收拾妥當,推門出去,不多時便迴轉,手上端了托盤,盤中盛了五小碟各色糕點,還有一壺茶。
李羽坤摸了摸肚子,已有許久不曾吃東西,確實也餓了,也不客氣,狼吞虎嚥吃了起來。吃了一會抬頭看到劉嫣怔怔地瞧著自己,心下歉然,道:“我只顧自己吃,卻把你忘記啦!你也來吃點,這糕點甚是好吃。”說罷遞了一塊過去。
劉嫣連連搖手道:“不不不,我吃過了,公子慢用。我在白雲樓地位低微,但此間老闆待人不錯,我們姐妹們吃穿住都顧得妥當。”
不久,李羽坤吃完糕點,又喝了幾杯茶,操起長劍,道:“我們這就找老闆去!”
劉嫣驚道:“公子難道要動武嗎?這裡的老闆養了一幫人,功夫可都不弱。我不願公子為我犯險,我……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