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老師站在講臺邊，琢磨這堂課結束後去請維修師傅來修桌椅。
“設計系同學出社會，起步就是跑列印店搬物料。好不容易當上了設計師，你以為你是公司的最強大腦，準備指點江山，領導要你凌晨三點交稿，客戶要五彩斑斕的黑。”
“哈哈哈哈……”
“凌晨三點交稿和五彩斑斕的黑都可以忍，最不能忍客戶非要陪你加班。在你旁邊指導，我覺得這裡可以加深一點……小李啊，LOGO再大一點哈……”
設計系同學們都笑不出來了，其他系同學笑得好開心。
“就像顧客跟理髮師說：我要吳某凡那樣的髮型。你特麼長著他的臉嗎？你就要他的頭？”
“哈哈哈……”設計系同學也笑破了喉嚨。
“每當這時候我就想把剪刀扔給他，你來，你自己剪。”突然秦空又說：“哦，剪刀好貴，不能扔。”
教室裡又是一陣大笑，設計系同學們手攏在嘴邊，大喊：“噢！託尼老師！”
“一般面對特別有主意的客戶，我們臉上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溫柔地勸導。”
“哈哈哈……”設計系同學們笑得好心酸。
“客戶還好，畢竟給錢的是大爺。最怕你姨發個照片讓你P，你百忙中抽出時間給她用心P了，她說還不如她自己P的！”
“哈哈哈……”
“你們除了怕十年沒聯絡的初中同學結婚，還怕初中同學把地裡照的婚紗照發給你，讓你P個天涯海角的背景，還要把他們P到浪裡！”
“哈哈哈……”同學們笑得抹眼淚。
“更怕小學同學開飯店，讓你隨便設計個LOGO和選單！”
“你扭扭捏捏跟他提錢，他說你不過是動動手指，讓你設計是看得起你！”
“啊啊啊啊！託尼老師！”一個同學突然跑上臺，抱住他，熱淚盈眶，“自從我讀了這個專業，嗚嗚嗚……他們還美其名曰考驗我的技術、鍛鍊我……最後再來句也不怎麼樣……”
秦空拍拍他的背。同學又哭又笑，激動萬分地回座位。
“三五年後，你就在甲方爸爸和親戚朋友的要求下，磨禿了頭！”
“哈哈哈……”設計系同學們笑得眼淚都出來，好心酸！
“很多人說設計是沒有成本的行業，那我們學它幹什麼？知道為了今天這一堂課，我翻了多少資料？做了多少筆記？對著鏡子練習了多少遍嗎？”
全場掌聲，設計系同學們都淚目了。
“我剪髮一萬，倉庫裡有成千上萬個頭模！看秀翻雜誌，學藝術學美術。決定作品高度的不是PS不是剪刀，是靈感。”秦空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
同學們目露崇敬。
“所以，當面對無理要求的時候，大膽地拒絕。”秦空目光掃過，落定在第一排末尾，“看那位，我師傅，我剪頭都不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