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與長安類似,也就是一個巨大的城牆裡頭,有許許多多小的方形城牆,而這些方形城牆所包裹的,便是一個個坊市。
而今尤昱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坊市的中心,坊市的名字也很好,叫擇善坊。
只是這擇善坊中現在可沒什麼良善可言。
與其他洛陽百姓一樣,困苦飢餓彷彿附骨之蛆,而今血犼教徒又匯聚於此......
一個個身上多少都沾著點血跡的血犼教徒,披著一樣的兜帽袍子,看不清面目。
這些人不斷從四面八方往擇善坊中匯聚,略有不同的是,她們中的一些,帶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要麼是被捆的嚴實,封住口蛇,好似家畜一般被拖拽著丟入坊市之中。
要麼乾脆就是一個沒了四肢的人棍被提溜著,滿口鮮血說不出話,只能用一雙滿是絕望的眼睛來告饒,求死。
二百多血犼教徒,一百個被裹挾而來的活人,在這擇善坊正中央,在一些坊民百姓的窺視之下,尤昱笑著讓教徒解開那些還能夠活動的人,然後讓他們在地上挖坑。
能活動的七八十人被解開之後,沒有一人敢有違逆之心,只是一味求饒。
只是將周邊圍滿了一圈, 站在地上,房屋上,陰影中角落裡,一身暗紅斗篷兜帽的血犼教徒並沒有絲毫動容的意思。
其中零星幾個女子哭天喊地,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
其他人都開始慢慢的用手刨地上的石板了,她們還是在哭喊。
然後,哭喊的最為大聲的那個,被一名血犼教徒用布封住嘴,然後被一腳踩碎了小腿。
這讓其他女人醒悟過來,也讓本就在挖坑的人挖的更加勤奮了,一些人覺得用手刨費勁,還主動嘗試尋找些木棒之類的工具。
而通體看下來,在這一百人當中沒有一個面有飢色,個個都是衣著乾淨厚實,還有些華麗。
這副模樣,這一百人,在滿城皆餓殍的洛陽,即便裡頭有無辜者,那也只是十個裡頭出一個罷了。
這個好人與壞人之間的交換挺值當。
當然,可能只有血犼教這麼認為。
挖坑的工程因為工人的勤奮進行的很好,而等到工人們扒開石板,在坊市街道上挖開一個不太規整,也不怎麼深,勝在寬敞的大洞時。
尤昱身邊正好也湊過來一名教徒,撂下兜帽顯出面容,原是石灩。
石灩給尤昱遞過一條溼潤的麻布巾,尤昱微笑的接過去抹淨臉上乾涸的血痂血沫,然後丟開麻布揮揮手對石灩道:“可以開始了,外頭的凡人估計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匯聚了,開始灌注血池吧。”
“好。”
石灩這邊應下,也不需要再說命令,附近的教徒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意思,在兜帽的陰影中與其他教徒對視一眼,當即就齊齊上前。
“眾生眾相,皆生極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