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恨他?”
“自然恨。”他沒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認:“兒臣的人生都險些斷送在他的一句卦言中,豈會不恨!”
景文帝抿唇,面露愧色。
傅雲墨卻忽然話鋒一轉:“可即便再恨,兒臣也不會當眾表現出來,更加不會因此與天機府發生任何衝突。
那則卦言雖是國師所卜,但下令將兒臣送入天機府的卻是父皇。
倘或兒臣針對天機府,便等於是在不滿您當年的所作所為,兒臣絕無此心。”
這話說的景文帝心裡一暖,險些老淚縱橫:“你……不怪朕?”
這次傅雲墨沒再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聲說:“兒時不懂事,不知父皇夾在朝臣與骨肉之間的左右為難,說不怪是假的。
兒臣想不明白父皇為何要捨棄我,太傅與兒臣講的學問中,無法解答兒臣心中的疑惑。
但事到如今,再說怪您卻也是假的。
兒臣已經長大了,知道您不止是兒臣的父,更是這大燕的君,您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大燕的百姓著想,兒臣身為您的兒子,自然要為您排憂解難。
天機府中受困一十八載這沒什麼,至少兒臣吃飽穿暖,並無性命之危。”
傅雲墨這一番話說完,景文帝的眼淚都開始在眼圈兒裡打轉了。
瞧瞧他養的好兒子!
誰說閨女才是貼心的小棉襖,他家兒子明明也不差嘛。
景文帝覺得他們父子二人今日的這番談話很好,讓彼此都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免得因為十八年前的一個決定生出嫌隙。
心中煩悶盡去,景文帝大手一揮,又開了自己的小金庫給傅雲墨賞了好些東西。
傅雲墨謝恩後卻忽然說:“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
景文帝動容道:“不管是什麼父皇都答應你。”
“兒臣能將那琉璃碗送人嗎?”
“……”金口玉言什麼的,簡直就是當皇帝的一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