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平看著凌雪等人神色一下子警惕起來,道:“市局的?你們找我幹嘛?”
凌雪讓老師先回避下,接著和聲道:“魯平,你不用緊張,我們此來是有一樁過去的舊案來找你調查的。你十六年前曾在西城分局做過一段時間的實習法醫是不是?當時你曾協助周明貴一起參與過一個叫王海陽案的屍檢工作,你還有印象嗎?”
魯平更警惕道:“對不起,我在西城分局工作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時間已過去這麼久以前的事早就沒印象了,如果你們是想打聽那時的事應該去檢視檔案。”
凌雪和聲道:“魯平,你別誤會,我們真的不是來為難你的。你知道嗎?王海陽不久前越獄已回到蘇海了。”
這時魯平的神情不自禁的觸動了下。
凌雪繼續道:“我也看過過去的案卷了,發現好像還有不少疑點,所以決定複查下。我們也去找過當年案子的二審法官欒烙了,他說當初你去找他為王海陽求過情,是這樣嗎?”
魯平停了下道:“你們真要複查當年那個案子嗎?”
凌雪道:“有錯必糾也是我們的原則。”
魯平道:“可是已過去這麼多年了,主要證據肯定都已缺失了,現在光憑我一個人的口供也沒用吧?”
凌雪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會繼續想對策的,你先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吧。”
魯平又猶豫了下道:“好吧,我可以說,但我有個要求,我只是個小人物,不管你們這個案子能不能查得出來我都不希望以後有什麼牽連。”
凌雪道:“這我可以向你保證。”
魯平終於開始道:“其實那個時候我已不算是實習生了,剛剛轉正。周明貴本來還是我的師父呢,之前他在我的眼裡一直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前輩,沒想到那次他竟然會……唉!”停了下他繼續道:“那個時候我主要就負責給周明貴做助手,屍檢工作都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可王海陽案發時,周明貴突然說這個案子的屍檢不要我協助了,他一個人就行了。最初我也沒懷疑有問題只當是周明貴對我還不放心,可是後來我在旁偷偷觀察,竟發現周明貴那次工作明顯不如以前做得仔細了,可以說完全是非常著急的草率做出了結論。還有,我幾次經過審訊室門口時看到裡面的王海陽,雖然我知道幹這行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可直覺總告訴我王海陽不像是壞人,他不會做那種事的。終於我按捺不住,偷偷潛進停屍房自己對被害人重新做了屍檢。我的屍檢結論是被害人身亡前的確遭受過暴力侵害,但她身上留存著兩種完全不同的精液,要這麼判斷的話,真兇就不一定是王海陽了。”
凌雪道:“那你發現這個問題後你做過什麼?向其他人反映過嗎?”
魯平道:“當然反映過。我一開始以為周明貴只是一時粗心弄錯了,就去提醒了他一下,可當他知道我揹著他重新做過屍檢時一開始很驚恐,接著就很嚴厲的訓斥我不遵守紀律警告我不許把這事再向外聲張,他也不肯再重新屍檢更正結果。可我不願這事就這麼草率結束,這畢竟關係到一個人的攸關性命啊。於是我接著又去找當時西城分局的其他領導,但他們都只相信周明貴不相信我。後來……”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才道:“周明貴自己找到了我。”
凌雪問道:“周明貴跟你說了什麼?”
魯平道:“那天,周明貴突然把我約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他直接坦率的告訴我他是故意做錯的屍檢報告的,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要我別再追究這件事了,不然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凌雪問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魯平道:“沒有,他只說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勸我別再追究這事。”
凌雪道:“那當時你是怎麼反應的?”
魯平道:“一開始我當然是不願了,我也很震驚,我完全沒想到我一直非常尊敬的老師竟會是這樣的人。當時我真的很憤怒,我大聲罵了他一頓,要他自己去出首,不然我是不會作罷的,我不能看著他這樣草菅人命。但……周明貴卻始終表現得很平靜,他只對我說我不罷手會後悔的。”
凌雪道:“那後來呢?”
魯平道:“後來一開始我當然沒有放棄,我繼續往各處奔走要求重查王海陽的案子,但始終沒人理我,而我也很快遭到了報復。一天晚上我的女朋友下班回家路上突然遭到幾個流氓的侵擾差點毀了清白;我家裡也不斷收到恐嚇信,我的父親也被嚇得心臟病發作住院……我後來真的沒辦法,就只好放棄了。但我又實在不忍心看著王海陽就這麼冤死,於是我就偷偷去找了王海陽的二審法官欒烙,告訴了他一些內情求他儘可能輕判下王海陽,我也只能做這些了。”
凌雪聽後難過的搖搖頭,旁邊蕭陽和劉靈也很是慚愧,接著凌雪又問道:“魯平,當時你也和周明貴共事過一段時間,你知道他和許瀚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魯平道:“這個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周明貴那次步入歧途有可能是為了他兒子。”
“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