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外室子必須杖殺的族規,原是我借題發揮,杜絕敵人往府裡安插細作新增的。子孫不賢,導致國破家亡,是我們應得的懲罰,和是否外室子無關……”
至於這條族規害死多少後世子孫,那不該是她考慮的事,要怪就怪那個讓他們成為外室子的親爹。
古時,男子妻妾成群是常事,他偏讓孩子成了外室子,怪她作甚?
當年要是沒有這條族規,北月一脈還在不在猶未可知。
“……那北月崇潛伏在燕蜀,為了復國,他去暗算我三哥,不惜給三哥的妾室下了巫蠱。那妾室殺了我三哥,自己也一屍兩命。他安樂侯的孫子是人,我侄兒就不是了?”
這些內情,史書並無記載。
北辰安分聽著,北部長和首都辦公室那邊的人不約而同地在細心聆聽。
“人在外邦,心在外邦倒也無妨。但為一己之私殘害族人,就該被千刀萬剮,誅其滿門。”元昭平靜道,“本君若有返朝之日,必將安樂侯一脈趕盡殺絕,片甲不留。”
說到這裡,她抬眸瞅兩位小輩一眼,道:
“據我這陣子的觀察,你們二位算是諸子中資質尚可的。但願你們以史為鑑,引以為戒。如今江山易主,同族更應守望相助,莫令悲劇重演,自取滅亡。”
一個年輕,一個有點地位,都不可小覷。若能齊心協力,何愁族運不昌?
谷能殺北月氏的,只有北月氏。
江山沒了,同族之間若還是手足相殘,滅亡是遲早的事。
“是。”兩人很自然地齊聲應下。
北辰趁機埋怨澄清:
“其實我人在海外,對祖國沒什麼想法。偶然看到那枚古錢才想著回來尋根,絕無他意。是叔父他們一直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以為我回來是別有用心。”
“是不是別有用心,你心知肚明。”北部長老神在在,“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以防萬一罷了。”
要不是朋友無意間發現北辰在國內逗留,並且私自尋了一位盜墓專家查閱本族的資料,他們國內一脈險些錯過。
當他們找到北辰時,那位盜墓專家立馬溜了,於是首都北家請了王教授來協助。
“別廢話了,”北部長打斷試圖辯解的北辰,看著對眼前一幕置若罔聞的元昭,問道,“這裡既然是龍元君墓,不知帝印在不在?據史料記載,龍元君似乎獨有一枚帝印。”
“金印,被我熔成金冠,應該在棺裡。”元昭如實道。
阿孃為防衝撞貴人,將它打造成一枚金蛇簪。二哥繼位後,把它取出重新熔鍊,造成阿孃心心念唸的一頂桂枝冠,置入棺內。
她是北蒼朝唯一的女帝,皇冠自當與眾不同,這是二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