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被兩名藤林友幸下屬“押送”的過程中,他明顯感到對方的動作似乎輕柔了些。
不過,上原朔不會因為他們放鬆動作就說好話,也不會因為他們動作粗暴就說什麼壞話——畢竟,他們是在負責自家母親的安全工作,更加謹慎一些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那麼令人舒服的行走過後,上原朔終於來到此行的目的地。
“再次提醒閣下,見到紗季閣下之後,請不要輕舉妄動。”停下腳步的藤林友幸,右手放在眼前的門閂上,而目光則停留在他的身上,滿是警告。
上原朔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大門推開,藤林友幸輕步邁入,“紗季姐,今天下午在芽衣身邊出現的男人,我帶過來了。”
他沒有使用其它稱呼,而是直白地用了“男人”這個詞。
畢竟,只要不是己方的人,年齡就不是應該考慮的因素,唯一該考慮的,只是對方展現出的態度與能力。
“辛苦你了,友幸。”淺川紗季柔和的聲音響起,即便不是對著上原朔,也撫平了上原朔不少的疲憊,“芽衣已經去休息了,是嗎?”
“是的,我怕芽衣乍一看見紗季姐你,情緒會大起大落……再加上她來時的身體也不太好,就讓人帶她吃了些熱食之後,直接去休息了。”藤林友幸點了點頭,“等芽衣明早醒來的時候,大概就會來見紗季姐你了。”
“芽衣還真是……”淺川紗季發出略帶責備的聲音,“友幸,你告訴我,藤林家要有變數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孝哥的?”
“不是,紗季姐,我怎麼會?”藤林友幸當即否定,“現在伊賀這裡暗流湧動,我怎麼會讓芽衣牽涉進來?”
“那就說明,有其他人想借機讓芽衣回到伊賀來。”淺川紗季的聲音帶上了些嚴肅,“當年把芽衣送走的事情,可沒有多少人知道。”
“是的……”藤林友幸深深低頭。
他很清楚,出現這樣的訊息洩露,必定是他的下屬出了問題。
淺川紗季或許不會那麼在意對自己造成的損傷,但因此牽連到白石芽衣,卻不是她可以容忍的事。
“好了,友幸,芽衣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淺川紗季笑了笑,“抬起頭來,現在,我們還有一位客人呢。”
“是。”藤林友幸用最快的速度在淺川紗季面前站直身體,抬起頭顱。
淺川紗季越過他,走到上原朔面前,仔細端詳著他。
上原朔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平心而論,他和自家母親已經至少有十年未見,乍一見面,又沒有其它線索,他並不覺得自家母親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閣下年紀輕輕,沒想到耐心卻相當出色。”淺川紗季的語氣柔和,神情卻絕對算不上溫柔,只是平淡,“明明是想要主動見我,卻不願意主動開口嗎?”
“當然不是,只是等待紗季閣下結束對我的觀察而已。”上原朔只是笑,“我想給紗季閣下講一個故事,不知道紗季閣下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請講。”淺川紗季眸中閃過一絲好奇,隨即泯滅。
“十年之前,或者還要更久遠一些的時候,鎌倉武家有出色的武人近藤健吾與上原政。京都有家傳淵源的陰陽師土御門夏樹……當然,還有藤林一家的後繼者備選之一,藤林紗季。”
上原朔語氣悠閒地說著,看著淺川紗季看似不在意,實際已經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這一番話,如果不是涉及其中四家的人,絕對不可能直截了當地點出四大關鍵人物。
“藤林紗季,因為厭惡藤林家的傳承,化名為淺川紗季逃離伊賀。幾乎同時,土御門家的英才土御門夏樹,因為才華橫溢,被族中特許遊歷本州。
“為了保證土御門夏樹的安全,土御門家特地找到上原家的出色後繼,上原政,請他與土御門夏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