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賀宗成和古賀樹理的商議並沒有持續多久。
兩人走出房間時,上原朔分明看出他們情緒的不同。
身為父親的古賀宗成明顯對上原朔還有些不滿,而古賀樹理看起來就平靜許多,甚至有反過來低聲安慰自家丈夫的舉動。
對於這樣的表現,上原朔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這並非古賀宗成或者古賀樹理的性格差異導致,或者說就算有,因素也沒有那麼大。
當年兩人向家族內坦白戀情時,承受壓力的實際上是古賀樹理而不是古賀宗成。
原因很簡單,只要古賀樹理放棄戀情,那麼幸得井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將古賀宗成送走——而反過來,古賀宗成如果放棄戀情,卻必須要古賀樹理能夠過心中的一關。
至少,幸得井不需要一個不能為族中盡力,心中成天想著其它事情的族人。
於是,古賀宗成縱使被社會磨平稜角,卻也沒有喪失對於父親職責的堅持。
“宗成。”看著自家丈夫還有些面色不渝的樣子,古賀樹理輕輕喚了一聲。
古賀宗成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還坐在桌前的女兒和上原朔,終於嘆了口氣。
“樹理,我該問的問題都已經問過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和香奈兩個就好,我就不再參與了。”說完,他乾脆地轉身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上原朔看著自己這位準岳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門後,只能將目光投向古賀樹理。
也就是他的準岳母。
至於為什麼他現在能夠確定,自己將會可以使用這個稱呼,正是因為準岳父與準岳母從房間裡走出來之後的表現。
“上原君,不要太在意宗成,他對於當年族裡的阻撓印象一直很深,所以對類似的事情都有很大的……怨氣。”古賀樹理頓了頓,“而且,上原君一到這裡,就明白地告訴我們,你還是武家的內定女婿,這件事確實也刺激到了宗成。”
“抱歉,樹理阿姨,但我絕沒有這個意思。”上原朔悄然改換了稱呼,“我只是覺得,如果現在瞞著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出來,並不符合我平常的行為標準。”
“上原君,我反倒更關心另一件事情。”古賀樹理沒有接他的話,“正像你所說的,之前因為武家,現在因為土御門,你或許可以獲得香奈還有另一位女孩……是叫做近藤詩織吧?
“或許可以獲得她們兩個的真心,但以後呢?如果再出現家族需要,或者再出現特殊的事端,還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嗎?”
古賀樹理的語氣遠不如古賀宗成那樣嚴肅,但在平靜的話語,柔和的眼神上,上原朔能夠感受到她絕不弱於自家丈夫的氣勢。
當年能從族裡的阻撓下堅持住自己的決定,又怎麼會是性格懦弱的人?
外柔內剛,或許才是更加合適的形容。
“我能夠保證,樹理阿姨。在我之後碰見的女性中,不會再有任何人與我有朋友之上的關係。”上原朔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古賀樹理看了他一會兒,笑了出來,“不用那麼嚴肅的,上原君,你這樣發誓對我沒有多大用,對香奈可能還有些用。”
聽到準岳母的話,上原朔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古賀香奈,卻發現女孩移開了眼神,不與自己相交。
“好了,我想,今天的事情就先到這裡吧。”古賀樹理站起身,微笑著說道,“畢竟上原君算是來我們家做客,而不是被我們審問。”
“不過,家裡沒準備什麼吃的,所以也就沒辦法招待你午飯。”沒等自家女兒說些什麼,古賀樹理就繼續說了下去,“帶著香奈出門吧,她已經好久沒有去散步了。”
“媽媽?”古賀香奈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