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半時,弓道道場內一反往常,仍舊有燈光留存——在校內一片漆黑的環境中,這點亮光顯得有些突兀。
透過窗戶看向道場內部,能夠發現兩名身著弓道道服的部員——上原朔與白石芽衣。
上原朔放下手中的和弓,彎下腰,大口喘著粗氣。
儘管有道服的遮擋,但他的身體各處仍然時不時有著輕微的顫抖。
汗珠從鬢角淌下,流過臉頰,流過脖頸,最後被道服的布料吸收。
在剛剛過去的訓練中,前三個小時被白石芽衣設定為身體訓練時間,也就是純粹的體能鍛鍊。
剩下的一個半小時,則由千篇一律的舉弓、開弦,發矢組成。
枯燥無味,但又是對身體極大的挑戰。
“上原同學,你的進步比北條次席預料的還要大許多。”
白石芽衣微微曲下膝蓋。
看起來像是為了與上原朔更加方便地溝通。
“白石同學……過獎了……”
儘管已經盡力平復呼吸,但因喘息而出現的言語停頓,上原朔仍然無法抑制。
“不,我並沒有。”
白石芽衣搖了搖頭。
“從我加入弓道部以來,上原同學的進步是所有新晉部員中最大的。這樣的進步幅度在每一位核心部員面前,都有被加入出戰陣容的資格。”
“所以,請好好休息,不要耽誤明天的訓練。”
說完話之後,白石芽衣轉過身,直接朝著更衣室而去。
她並不準備與上原朔一同離開。
看著女孩離去的身影消失在門邊,上原朔艱難改換動作,用近乎癱坐的姿勢,與道場的地面進行親密接觸。
如果不是訓練到一半時,白石芽衣給了他一盒兩隻裝的小飯糰,他大概連癱坐的姿勢都不能保持。
更大的可能,是平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的燈光。
寬闊的場地中,傳來與地面撞擊時的回聲。
“果然只剩我一個人了。”
上原朔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