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拙扶著穆贏上了黑衣人留下的馬,二人一騎前行。
莫守拙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情很壓抑,此事雖然與他無關,卻因為借用了原主的身體,有了原主的記憶,便扯上了說不清的關係,弄得他斷斷續續地犯迷糊,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穆贏也不說話,要說的話,她已經說完。想知道的事,她也已經知道。
橫在她與莫守拙之間的那座大山,憑二人之力,根本搬不走,既然如此,只有認命,有些話,再說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空添無限惆悵與悲傷。
就這麼好好地拉著手吧!至少在回到王城的這段路上,她是屬於他的,他也是屬於她的。
一生能有這麼一日時間,已經足夠。
離王城還有不足二十里,莫守拙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第五個黑衣人。
一個老人,五十多歲,氣質非凡。一頭長髮,極為光亮,定是經過精心梳理過。
老人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著,直到莫守拙走近距離他二十米的地方,仍然沒有起身。
好像只是一個行路走累了的人,坐下來休息片刻,而不是一個等著殺人的人。
下馬。
“你留在這裡。”莫守拙低聲對穆贏說道,他已斷定除了此人,身後再無追兵,便不必時刻將穆贏帶在身邊,這樣會與影響他與高手戰鬥。
距離老人十米停下。
“你在等我?”莫守拙笑嘻嘻地問道,不像是面對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人,倒像是見到了久違的朋友。
“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既然能走到這裡,定然是已經把我那四個徒弟殺了吧?”老人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你是豢葉師,葉師。”
“我的名字的確叫葉師。”說完這話,葉師竟然笑了一下,伸手很小心地輕撫了一下一絲不亂的頭髮,似乎,他很在意自己的頭髮。
葉師的確是一個喜歡把自己收拾得很得體的人,每天早晨僅僅用於梳理長髮的時間,都要超過半個時辰。
日常事務,大多都是交由他的徒弟及僕人們去做,唯有梳理頭髮一事,絕不用別人。
葉師每天都會很早起床。第一件事,是練刀,修氣。而後是洗漱,梳理頭髮,然後吃飯。在頭髮沒有梳理到自己滿意之前,他是絕不會吃飯的。
頭髮,比吃飯重要的多,整個豢龍寨的人都知道。
“我早已知道,是那些死人告訴我的。”
“到現在為止,你已經殺了兩個豢蟒使者,九個豢葉使者,你究竟是誰?”
“參加過鎖秋嶺一戰嗎?”
葉師點頭。
莫守拙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站在不遠處的穆贏,終於看到了莫守拙的臉,雖然只是看到了一個側面,卻已經止不住地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