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轉過身來,華冠高束的青絲下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墨眉斜飛入鬢,上挑的鳳目和不染而朱的雙唇為這張剛毅面容平添幾分冷豔。
這亦是一名女子。鏡映容的身量在人修中已算高挑,她卻比鏡映容還高出兩頭,寬闊偉岸的雙肩撐起一襲繡有深金暗紋的玄黑大氅,光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
女子看向鏡映容,淺褐色的雙瞳看不出情緒。她很快將目光轉開,落到於更遠處現身的骷髏頭上,眼神變得凌厲而兇威暗藏。
骷髏頭桀桀怪笑,沙啞的嗓音像是不懷好意:“獸皇寅山,久聞大名。想不到你竟會為了一介人修,孤身闖我亡海。”
那位女子——即寅山獸皇,只盯著骷髏頭,一言不發。
骷髏頭絲毫不覺挫敗,接著說道:“這份氣魄,不禁叫我想起,你當年血洗天嬋闕。可惜我無緣得見,實乃憾事啊。”
它話語中充滿了遺憾,卻隱隱透著些許意味深長。
一旁,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勢的宮裝女子動作不由一頓。
寅山終於開口:
“如果你想見識——”
她的聲音低沉且雄渾,令人聯想起巍峨的山巒。
“我可以血洗亡海。”
話音落下,場中陷入死寂。
肅殺之意無聲醞釀,雙方之間彷彿有一根弦越繃越緊。
鏡映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起一事。
她把雲羅取出,將其挽上臂彎,然後繼續旁觀。
場面一度僵持之際,宮裝女子出聲了:“王上,屬下已無礙。”
她邊說邊站起身來,雖然雙眼蒙著織錦,她卻準確無誤地將臉轉向寅山所站的位置。
寅山轉頭看她一眼,道:“回去了。”
“是。”女子恭敬地垂下頭,應道。
寅山不再多言,當即撕裂空間瞬移離去。
骷髏頭沉默著沒有加以阻攔。
女子步子一轉,面朝鏡映容,輕輕地點了下頭。
儘管對方未必能“看”見,鏡映容也以點頭回了禮。
女子同樣瞬移離開後,鏡映容問骷髏頭道:“天嬋闕曾經惹怒過寅山獸皇嗎?”
骷髏頭:“閣下是問天嬋闕和寅山之間的仇怨?說來簡單,不過是當初天嬋闕斬殺了寅山的一名得力下屬,於是惹來幾近滅門的慘禍。”
鏡映容:“既然如此,那位天嬋闕門人為什麼是她的部下?”
骷髏頭:“我也不清楚。我獨居亡海,訊息來源有限,還請閣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