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清咳一聲,沒有接話,揹著手對阮氏嚴肅道:“你以後有話也好好說,別一開口就跟吃了火藥似的,淨讓外面的人看笑話。”
阮氏看都沒看她,她這輩子受到的屈辱,都是這個男人帶給他的,他有什麼資格說她!
沈牧討了個沒趣,天色也已經晚了,就坐回了正廳去等。人還沒坐下,就聽到外頭一陣哭哭啼啼的叫喊:“爹爹,爹爹,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沈晴硯抽抽噎噎,釵發散亂,身後拖著幾個稀稀拉拉的血腳印,一看見沈牧就往他懷裡撲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頓時她委屈的淚水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爹爹,她們都欺負女兒,女兒不想活了!”
沈牧平時最吃他這一套,沈索香平時撒嬌賣乖,就沒有不成功的,可今天,沈晴硯明裡暗裡一通眼藥,不給沈索香先發制人,狡辯開罪的機會,沈牧只會覺得她不懂事。
沈牧皺著眉頭看她:“你怎麼這副樣子就一路從外面回來了?像什麼樣子?”
這和沈索香預料之中的反應不太一樣,沈索香有些疑惑,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哭下去:“爹啊,女兒今天在外面被那些權貴欺負!女兒知道,自己只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庶女,外人看輕我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連家裡人都來作踐我啊!“
沈索香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肝腸寸斷:“母親就這麼把我扔在長公主府任人議論,女兒這輩子都沒受到這麼大的羞辱啊!女兒沒有辦法,只能一步一步走回來,腳上的舞鞋根本不能走路,磨得女兒的腳出血不止,還險些…險些被壞人覬覦,這萬一有什麼不測,我該還怎麼活啊!女兒是拼盡力氣才能回來見你的啊!母親真的做得太絕了啊!”
“你也累了吧。”沈牧一言難盡地看著沈索香的穿著,望著她滿臉的淚痕,欲言又止:“你先回去讓丫鬟給你洗漱一下吧,好好洗個澡,把傷口處理一下,睡一覺吧。”
沈索香還在抹眼淚聽到沈牧的話,詫異著,差點忘記繼續哭。
她瞪大了雙眼,不解的望著沈牧。
這是怎麼一回事,父親平時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今天看她這般悽慘,不但沒有幫她出氣,還這樣冷淡。
沈索香狐疑地看了沈晴硯一眼,難道她在父親面前說了什麼?
沈晴硯無辜地回應著她的視線:“姐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我想你是誤會了,母親和我早就派出馬車去接你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還是你看到了又特意不坐馬車回來?姐姐啊,你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特意請罪,還是為了讓父親看你可憐,不忍責備啊?”
沈晴硯的聲音更加無辜:“亦或是,你想讓父親覺得我和母親惡毒,故意欺負你?”
沈索香被戳穿心思,也根本不怵,氣勢洶洶地指責沈晴硯:“你不要再裝好人了,你這麼做就是為了裝給父親看的,什麼馬車?我根本就沒有看見,你就別做戲了!”
哪知被沈索香勒令不許進來的馬車車伕,停好了車駕就趕到沈晴硯面前請罪:“小姐,奴才辦事不力,沒能夠把大小姐接回來。可是奴才已經碰上大小姐了,大小姐就是不願意上車,奴才也沒有辦法,只能跟在後面,護送大小姐回來。”
沈索香被當眾揭穿,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想要繼續辯解,這些都是車伕的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