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公主聽到下人來報,賀祈年正大開庫房挑選彩禮,準備送去沈家上門提親的時候,頓時就坐不住了。
“什麼如此大的事情,他竟然不跟我商量一句!當真是眼裡越來越沒有我這個母親了!”
雲陽公主砸了兩個花瓶,氣沖沖地闖進了賀祈年的書房,聽著裡頭的賀祈年氣定神閒地看著管家挑上來的禮單,囑咐著管家:“這南海的珍珠要挑大顆的,且要是新的,老了的珍珠難免會發黃,再大也不夠珍貴。
這柄和田玉如意雕刻的圖樣太俗,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柄藍田玉的。”
她心裡再也忍不住怒氣,重重推開了書房的門,沉重的紅酸枝的木門發出哐噹一聲。
賀祈年抬頭看著自己怒氣衝衝的母親,並沒有太大的意外:“母親怎麼來了?兒臣給母親請安。”
規矩又客套地行過禮之後,賀祈年又拿過了禮單仔細挑選。
雲陽公主原本還打算端著架子壓一壓他,見他這幅樣子,彷彿一腳踢在了棉花堆,又被氣了個半死,忍不住出聲質問:
“祈兒,我且問你,昨日你皇舅舅給你送來的那個美人去哪了?”
“母親明知故問。”賀祈年並沒有分出幾分心思:“人我已經送到莊子上去了,母親的耳目眾多,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雲陽公主噎一下,隨即滿臉痛心:“祈兒,你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從前你從來不會這樣對母親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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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賀祈年並不吃這一套,他的這位母親,翻臉如翻書,最會變著法兒的脅迫他。
他神色淡然:“母親還有什麼事嗎?無事的話,也可以來跟我一起看看這禮單,母親眼光好,可以幫兒子挑一挑。”
雲陽公主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這麼大,就是為了聽你來跟我頂嘴的嗎?
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旁人像你這個年紀,早就三妻四妾,兒子都該呀呀學語了。
可是你呢?你看看你,整日不著家就算了,也不只娶一個賢惠端叔的女主人回來,你皇舅舅好心體諒,送來美人,你就這樣不領情?
你可別忘了,他不只是你舅舅,還是皇帝!”
賀祈年放下了手裡的禮單,將旁邊一臉尷尬的管家叫了下去。
老管家貼心地替他們關上了門,賀祈年的臉也隨之陰沉:“我自然知道他是皇帝,就因為他是皇帝,他才會送上這樣一個揚州瘦馬,強迫我去接受。
難道是母親糊塗了嗎?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也可以做我們賀府的女主人?”
雲陽公主自然也聽出了他顯而易見的不滿和頂撞,怒極反問:“皇帝賜的美人配不上,沈家那個小賤人就配得上?”
賀祈年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冷了下來,宛若一塊黑而沉的玄冰,整個屋子的氣息都凝滯住了。
雲陽公主的氣勢也被遏制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步步逼近。
“還請母親慎言。”賀祈年語氣緩而輕,卻冰冷異常:“我不是就要成親,往後就不住在公主府了,我已自己另闢府邸。而你口中的女子,也即將成為沈府新的女主人。”
雲陽公主再一次被氣得頭腦發熱:“好啊!我真是養了個好兒子!連成親這麼大的事都只是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