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年臉色鐵青,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趙元徽踢上幾腳。
他氣得傷處隱隱作痛,臉色也漸漸發白,五九很快看出不對勁,急忙把剛剛躺下去的李術又拖了起來。
這三番四次的,李術也沒了好臉色,一邊給他檢視傷口,一邊忍不住調侃:“我說世子爺啊!你可得悠著點,這嗎麻沸散還沒來呢,您是不是還想再來縫一趟針?”
賀祈年雖然還很彆扭,也默默地把氣壓了下來。
“五九,你派人暗中盯著趙元徽,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要一五一十的向我彙報。”
五九還在怪自己剛剛多嘴,這會兒又接了這麼個差事,也不由地在心裡暗暗叫苦。
主子吃酸醋,他就得跟著吃苦果子。
嘴上還是得應和著:“是,奴才這就去,還請愛惜自己的身子。”
賀祈年這頭不好受,沈安年那頭也碰上了埋伏。
沈安年原本十日之內就可以到達京郊,可路上經過黑風嶺,中了土匪的埋伏。
這黑風嶺易守難攻,在這裡落草為寇的土匪,早已成了氣候。聽說一支人數不算多的殘兵經過這裡,就起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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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剿匪是早晚的事,倒不如他先發制人,不但可以出其不備,奪些錢糧和人,也可以滅一滅朝廷的威風。沈安年沒想到會在這裡栽跟頭,這黑風嶺地形複雜,易守難攻。
夜黑風高,暗沉沉的樹林裡頭不時傳來幾聲烏鴉悽慘急促的叫聲,粗嘎難聽。
林子深處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某種不明的腐臭味,讓人絕望。
李副將已經垂頭喪氣:“我已經接連派出好幾個傳信的,朝廷那邊絲毫沒有音訊。
之前和西戎人的一戰,朝廷也是如此,只怕這匪徒根本就是得了上頭的意思,要把我們絞殺在這裡,否則他們哪裡有這樣大的膽子!”
沈安年臉色沉重,嘴唇蒼白,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極力隱忍著疼痛:“我們還有多少糧草?”
李副將的表情更加地絕望:“沒多少了,本來就所剩不多,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們就算打贏了,也撐不到回去,註定是要坐著黑風嶺的孤魂野鬼了!”
將士中已經有了哀慼的嘆息,軍心已散。一支軍隊的軍心動搖,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沈安年亦沒有幾分把握能夠化險為夷。
可他知道,若是都認了命,就絕對不會贏。
“李副將!你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不知道嗎?西戎一戰,多少同胞,多少將士都在喪命在那裡,連屍骨都帶不回來!
我們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只要再堅持一陣子,等到了援兵,你們當中的各個人回去,都能成為你們父母兄弟的驕傲!難道你們就這麼放棄了嗎?
難道你們要讓自己的父親,母親為你們痛哭,讓你們的妻子和兒子苦苦守候?
同樣是死!死在西戎,是保家衛國!死在這裡算什麼?”
沈安年忍著傷痛,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戰士們都被激起了鬥志,李副官的面色也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