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祥和的清晨,洗硯軒裡的丫鬟連走路都靜悄悄的。
沈晴硯昨晚回到府中已經是深更半夜,連日來的勞心勞力,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好不容易能回來睡個好覺,身邊的丫鬟都心疼她,不叫她早起。
天光微熹,靜靜地灑落在屋簷上,彷彿也捨不得吵醒沈睡的美人。
可總有些不識時務的人,要做些煞風景的事情。
一個穿著仙師褂子,披了滿頭辮子的婆子,一手拿著神樂鈴叮噹作響,一手拿著驅魔幡四處亂打。
幾個下人,怎麼攔也攔不住,這個神婆後頭還跟著幾個小巫女,一個端著黃銅盆,一個拿著楊柳枝。
神婆號令她們把水灑到哪兒,她們手中的楊柳枝就把符水抽到哪兒。
這麼大的陣仗,沈晴硯自然是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宣了珍珠來問情況。
珍珠滿臉不忿,像是受了老大的氣:“小姐,外頭幾個神神叨叨的人,在咱們院子裡鬧鬧,說咱們院子裡晦氣!
我罵也罵不走,她們說是聽了老夫人的命令來的驅邪的!我呸,這一大早上看見她們,我才是真的撞了邪呢!”
珍珠還在兀自罵罵咧咧,沈晴硯瞭解了大概的情況,招了人來伺候洗漱,就把外頭的一幫子人叫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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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移進來就跟撞了邪似的,手裡的驅魔幡瘋狂地擺動,神樂鈴響動也越來越急促。她大聲的讓身後的兩個神女趕緊把這房間四處都要用符水清洗一遍。
“我料想的果然沒錯,這個地方是整個府裡最不祥的地方!這符水用完了,待會兒我還得拿狗血潑一遍,讓髒東西顯形!”
珍珠大怒,衝上來就要攔住她們:“你們有完沒完啊,拿著根雞毛就當令箭,我們小姐的院子是這個院子的福地所在才是!你們張嘴就亂說,當心我告訴夫人!快把她們都給我趕出去!”
神婆倒是有恃無恐,根本沒有把珍珠的話放在眼裡:“我勸姑娘還是不要阻攔我們做法,我們是沈老夫人請來的,就算沈夫人出面,也是去跟沈老夫人請示。
老婆子我有幾十年的道行,早就給這位小姐和另外一位小姐合過八字了!府中,近日連身禍端都是因為這位小姐不吉!和另一位小姐的八字衝撞了!
等我做法完了,還得請小姐親自去給索香小姐當人凳,踩一踩才能去晦氣!否則府中還會災禍不斷。
我們也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姑娘在攔著我,那就是不識抬舉了!休怪老身,不客氣!”
珍珠氣得上前就要去抓她:“你個老東西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眼看著兩人伸長脖子,眼珠子瞪得跟烏眼雞似的,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沈晴硯才輕飄飄地喝了口茶,攔住了珍珠:“慢著珍珠,這可是祖母請來的貴客,咱們可不能怠慢了。”
神婆這才鬆了一口氣,冷笑一聲:“到底還是小姐懂事一些,只是你這手底下的丫鬟,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沈晴硯的臉色頓時冷得像是結了一層冰,素手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盞:“你算什麼東西?我院子裡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神婆臉色難堪,還想要繼續做法:“小姐就莫要讓我們難做了,拿新鮮的黑狗血來!”
兩邊的人還在僵持著,有沈晴硯在,神婆的話人家也不敢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