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端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陸姨娘則滿臉虛弱地坐在旁邊,一條胳膊腫得老高,紗布纏著掛著脖頸上,不時發出啜泣的聲音。
呵,看到,她已經惡人先告狀了。
果然,就見沈牧開了口:“我們剛接到訊息就趕了過來,這一來,就聽說你又惹出了好大的事,如今竟然要動手殺人了!”
沈牧越說越氣憤,拿起桌上的茶盞,就扔在了地上。
“你行事不端,身為女子和外男苟且,我罰你在寺廟中修行靜心,你不但不知道悔改,還要在佛門大開殺戒!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沈晴硯還沒有說話,阮氏第一個跳了出來,如同一隻護崽的母雞,懟了回去:“你是他的生父,如何能憑一個姨娘的一面之詞就這麼質問晴硯!
你知不知道你說出的這些話有多傷人?且不說這些,都沒有實證,即使有證據,也是捏造出來的!我的女兒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沈牧被阮氏壓了一頭,面子上更加不痛快,雖氣焰不如剛才,還是大聲地指著陸姨娘:“證據?她身上的傷不是證據嗎?那一日在那車上,人家直接說要上門提親,不是證據嗎?”
陸姨娘順著沈牧的話,哭得更加委屈了:“是啊,夫人,難道你覺得我是在說謊嗎?我昨天晚上被小姐打成那樣,整個寺院的僧人都可以為我做主的!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小姐!惹得她竟然要殺了我滅口。莫非就是那一日我多嘴了幾句,可事情是小姐自己做的呀!和外男私相授受的是他,我說了幾句,難道我就該死嗎?
老爺啊,昨晚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真的要被小姐活活打死,連冤都沒處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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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個家真是一點都不讓他安生。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就得趕緊想法子,若是讓這件事傳開,傳大了,什麼樣的事情都得變味。我暫時先不計較你的這些所作所為,你先給姨娘賠個罪,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沈晴硯對沈牧多年以來不辨是非的指責已經厭倦了,更何況她對他,已經完完全全地失望。
生而為她的女兒,得不到他的一點信任和一點公平的對待。
那麼她就靠自己,努力地為自己討回公道。
阮氏心中已經暗自竊喜,現在她們各執一詞,沒辦法驗證誰對誰錯。
只要把這件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繼續追查下去,就是一樁糊塗官司。
可阮氏根本就不相信,沈晴硯會這樣做,她一步都沒有退讓,背對著沈晴硯護在她身前:“那我倒要好好地查清楚了,沒有查清楚,就讓我女兒給她賠罪是什麼道理,豈不是坐實了她的罪名?
我清清白白的女兒,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你就給我查!”
沈晴硯對阮氏的堅持,深深地感動。
只有阮氏會這樣義無反顧的相信她,愛他。
上輩子沒有母親的她,被她們欺負地那麼慘,這輩子她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沈牧即使心中已經認定,這事兒沈晴硯嫌疑很大,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沈晴硯。
對沈晴硯,他更多的經過陸姨娘挑撥後的失望,失望她的不懂事,不識大體,非要讓他為難。
他更想要的,是寧靜祥和的後宅,卻總是風波不斷。
原本他以為,只要沈晴硯認錯,他就會順階而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罰她認錯,下次不再犯,也就罷了。